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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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无法拒绝的条件（第1页）

艾琳在街头展现的圣光之力，如同投入池塘的石子，涟漪扩散的度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第二天清晨，玛莎太太刚打开诊所大门，就被门外等候的人群惊住了。并非昨日的暴徒，而是更多面带忧色、眼神中带着希冀的普通市民。他们中有昨日围观后心生愧疚前来道歉的，有听闻圣光神迹后远道而来寻求慰藉的，也有单纯被诊所日益增长的名声所吸引。

诊所迎来了开业以来最繁忙的一天。凌零几乎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艾琳在稍事休息后也加入了疏导工作，她身上那份被圣光洗礼后的宁静气息，本身就成了最好的安抚。莱恩不得不临时充当起秩序维护者，用他贵族式的威严（和完美无瑕的型）让等候的人群保持安静。卡尔隐匿在暗处，警惕着可能混入的不之客。梅林则默默调整着“情绪疏导仪”的输出，让它能覆盖更广的等候区，提供基础的平静效果。

小石似乎也感知到了这份繁忙，它不再沉睡，而是精神抖擞地蹲在咨询室的门框上方，星光眼眸扫视着下方。每当有来访者因为紧张而手指无意识地扭曲衣角，或者因为焦虑而抖腿制造出微小的“混乱”时，它就会轻轻“吱”一声，一股无形的秩序波动拂过，让那些小动作悄然平息，使得等待环境莫名地变得更加有序和安宁。来访者们虽不明所以，却都感觉等待的过程不再那么难熬。

直到下午，一位穿着深灰色长袍，面容模糊得仿佛笼罩在一层薄雾后的访客，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等候区的角落。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焦躁或期待，只是静静地坐着，仿佛一个没有实体的幽灵。

卡尔几乎瞬间就锁定了这个人，通过骷髅情报网传来的隐秘震动，他认出了这种气息——是“聆听者”。

“凌零姐，”卡尔的声音通过某种阴影技巧，直接传入正在咨询间隙休息的凌零耳中，“‘老鼠’们说的那拨人……来了一个。”

凌零心中微凛，面上却不露声色。她结束了手头的咨询，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位灰袍客。“下一位，请。”

灰袍客站起身，他的动作流畅而无声，像是一段被剪辑掉的影像。他走进咨询室，门在身后轻轻合上，梅林布下的隔音结界悄然启动。

“凌零女士。”他的声音中性而平缓，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我们观察你很久了。”

凌零没有启动心理洞察，直觉告诉她，对这种人，常规的洞察可能无效，甚至会被反向探测。她只是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

“你化解了裁判所内部的微小裂痕，赢得了商会和部分贵族的支持，甚至让圣光的代言人为你所用。”灰袍客缓缓说道，模糊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你用一种我们未曾预料的方式，在碧玉城织就了一张无形之网。这很有趣。”

“我只是在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凌零回答，语气同样平静。

“帮助？”灰袍客似乎轻笑了一声，但那笑声也毫无温度，“你所做的，是在塑造情绪，引导认知，改变力量的流向。这在吾等看来，是比刀剑和魔法更本质的力量。静语大人对你的评价，看来并未夸大。”

凌零注意到他提到了“静语”，那个之前代表“聆听者”与她接触过的神秘人。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我们想与你进行更深层次的合作。”灰袍客向前微微倾身，尽管面容模糊，凌零却能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锁定着自己，“并非之前那种有限的交易。我们拥有你所需要的一切——知识、资源、以及触及这个世界真实面貌的途径。我们可以帮你彻底理解并掌控你身上的‘系统’，甚至……帮你找到回归原世界的方法。”

回归原世界？凌零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她深埋心底，几乎不敢去触碰的渴望。

灰袍客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瞬间的情绪波动，继续用那种平缓却充满诱惑力的语调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不想知道赋予你系统的‘高维观察者’真正的目的？留在艾泽大陆，你终其一生，或许也只是一个出色的‘治疗师’，被卷入永无止境的王国争斗。而与我们合作，你将有机会窥见世界的真相，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番话语，如同最甜美的毒药，直击凌零内心最深的困惑与渴望。系统在她脑海中沉默着，没有给出任何提示或警告。

凌零沉默了片刻，脑海中闪过队友们的面容——莱恩强撑的贵族骄傲下的脆弱，卡尔隐藏在阴影中的忠诚，艾琳近乎偏执的依赖与温柔，梅林对知识纯粹的渴求，还有小石那懵懂却坚定的守护。她想起了诊所外那些重新燃起希望的眼睛，想起了格伦、维克多这些本土盟友的信任。

“窥见真相的代价是什么？”她抬起眼，目光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失去自我，成为你们操控情绪的傀儡吗？”

灰袍客顿了一下，模糊的面容似乎波动了一瞬。“合作总是需要付出一些……灵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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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的答案和之前一样。”凌零站起身，做出了送客的姿态，“我选择留在这里，用我自己的方式‘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至于真相，我会自己去寻找。”

咨询室内的温度仿佛降低了几度。灰袍客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模糊的面容后，似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又像是嘲弄。

“可惜。你的‘温柔’，终有一天会成为你的牢笼。”他不再多言，身形如同融入空气般，悄然后退，消失在紧闭的门后，仿佛从未出现过。

【系统提示：拒绝「聆听者」深层合作邀请。触隐藏任务线索「系统的起源」（未激活）。意志力检定通过，心智独立性提升。】

【系统提示：「聆听者」关注度提升至「高度关注」，未来交互风险增加。】

凌零缓缓坐回椅子上，感觉后背有些凉。刚才的对话看似平静，却是一场凶险的心理博弈。“聆听者”对她的了解程度，以及他们抛出的诱饵，都远她的预期。

这时，咨询室的门被轻轻敲响，莱恩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刚才那个人……”

“是‘聆听者’。”凌零没有隐瞒，“他们想让我彻底加入他们。”

莱恩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们开出了无法拒绝的条件？”

凌零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丝疲惫，却异常坚定：“对我来说，可以拒绝。”

莱恩凝视着她，翡翠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有担忧，有赞赏，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上前，将一杯温热的花茶放在她面前。

“诊所外面，还有很多人在等你。”他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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