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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是可以允许自己松下来的,你看,就像刚才,放过自己,天也不会塌的。」
天空青白,再无雨痕,而江文如心里雨声簌簌,大有破空倾泻的前兆。
她静静听着,只觉从头到脚一阵酸麻,浑身几乎被激的一颤,然後无措僵硬的愣在原地。
听到最後,心里的雨突然停了。
她眼前一阵模糊,眼睫轻颤後,面上似秋雨拂面,几行清细带着微凉的湿意在一张素面上留下痕迹。
她一时心移,恍惚失神间,疑心是心里的雨淌到了面上,连带着那藏於心底的诸般情绪,也一并随之宣泄展露。
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兀自走的久了,看的也比别人更开些,但这样的人往往对别人通透,对自己严苛,遍体鳞伤之後还要想出一箩筐理由来宽慰自己,安
慰他人。
别人的质疑或嘲讽轻易伤害不了他们,但理解会。
只要轻轻一句「我懂你」,便足以让他们心防全崩,生出希冀,又因这希冀凭生惴惴。
「风声鹤唳丶谨慎警惕」麽,可多少年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生身父母皆已不在,她连他们为何亡故都不知晓,就被迫寄身他人家中。
谨言慎行的同时,还要在暗流涌动中隐蔽查询当年真相。
她是靠着这一点活着的,在听到母亲的话,知道南阁之事後,便料想到这一点了。
她有她的责任,有她的心结,她必须亲自把它解开,给自己,给父母,给南阁众人一个交代。
她学会喜怒不形於色,学会走一步思三步,一件事过去之後,她来不及为之喜悦兴奋,便要连忙计划下一步,思想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困扰。
她不能陷入一时的成败,她没有沉陷停滞的资本,她身旁没有盟友,身後无人安慰,因为不可说,不能说,不敢说。
但就在刚刚,有个人对她说,放过自己。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从未有人对她说过。
她原以为自己不需要这些,但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是需要的。
江文如猛地转过身去微仰起头,悄悄拭着泪,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
容玢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只是看着她的背影。
片刻後,他润声道:「你若不想别人看到,我便不过去。」
微风拂面,江文如动了动身子,最後终於转过身来。
她眼眶通红,气息微微凌乱,不过情绪已平稳下来。
「今日让你失了支簪子,等来日还得赔给你一支才是。」他突然开口笑道。
江文如也跟着一笑,继而把面旁的发丝绾道耳後。
见她情绪渐渐平复,容玢步伐轻缓的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他走得很慢,似乎是让她心里慢慢接受他的靠近,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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