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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不止吧。”刘千甫侧头朝林怀湘一笑,“你们林家不是一向喜好男风吗?室韦亦如此。陛下你这个六弟,这么多年了可一直没成婚,咱们的中书舍人郑郁也没有。否则郑厚礼怎么会帮他们呢,毕竟这小子从不站队。”
林怀湘清醒过来,大笑:“难怪老六这么多年一直反抗老爷子的赐婚,去年还把你俩同贬河西!我以为你们是吃去吃苦,没想到是去过神仙日子啊!”
“难怪当年在骊山凉亭里,郑郁违了霍山长公主的婚事,我还想为何成王这个木头会为你说话。”刘千甫嗤笑一声。
“果然,林家人都是疯子。”
林怀湘还想起当年在林嘉笙别苑假山里见过两人,他敢肯定那时两人就已在苟且了!
几人三言两语推出整个事情结果,刘千甫道:“本想等到明天将你们一网打尽,没想到你们居然提前动手了,有岧奴在,我怎么也算不过啊。”
外头禁卫的喊杀声将要冲破天际,林怀湘气不过揪住郑郁的衣领猛摔,咬牙恨道:“林怀治这个王八蛋敢造我的反!”
“万物有始有终,都逃不过轮回一说。”此刻的刘千甫显得极为淡定。
郑郁摔地时头嗑在仙鹤烛台上,鲜血顺额角而下。半张脸都淌在血液里,冷笑:“刘相有泰山崩前而面不改色之态,实另晚辈佩服。”
林怀湘来回踱步求着解法,可咽不下去那口气,转头就想拔刀杀了郑郁,刘千甫却道:“你要杀了他,就是真的死了。”
“那我怎么办?”林怀湘握紧刀柄,殿外那血腥气越来越逼近,仿佛要将他们撕碎。
刘千甫看着殿内仅剩的军士,说:“你从左银台门突出去,沿潼关一路至洛阳或灵州召集众皇族举事,尚有一线生机。”
“那你呢?”觉出不对后,林怀湘焦急询问,眼前的形势让他想不出活路。
刘千甫清然一笑:“我在这儿等岧奴来。”
不知为何,刘千甫知道刘从祁也参与了林怀治这场兵变后,居然有种幼子长成的欣慰。
林怀湘顿时大喝:“开什么玩笑!这个逆子,伙同别人背弃君父,你还等他干什么?”
“把他绑起来。”刘千甫用下颌示意了下倒在地上的郑郁,“你带着他一路杀出去,不会有人拦你。”
殿外这群将士听说绑着郑郁出去有活路吗,立即将他手脚绑住,又怕他口言呼救,干脆连嘴也堵上了,整个过程不过瞬息。
“不行!仲山,你跟我一起走,我们得一起离开长安。”林怀湘抓住刘千甫的手,将他往座下带。
刘千甫还是像往常那样轻轻拂他的手,说:“我说了不用,时间紧迫,你走吧。”
林怀湘额头青筋狂跳,他以为刘千甫是舍不得长安的家眷,转头朝禁军命令道:“愣着干嘛!去宣阳坊的梁国公府把刘相的内眷娘子还有儿女都带来啊!”
殿旁被绑成粽子一样的郑郁腹诽,不见哪位帝王逃亡还要带上臣子的一家老小,郑郁从心里觉得就算是德元帝也不见得会如此。
这时候他在心里对林怀湘竟生出几分佩服,刘千甫嘴角牵起一抹无奈的笑:“带上他们只会拖累你,凌阳啊凌阳,你的心怎么还是那么软?”
林怀湘里聚起水雾,他真的希望这个人能完全属于自己,喝道:“那又怎么样?!儒家书我读太多了,偏对你生了这么一副软心肠。”
郑郁终于在这对君臣的对话里品出一丝不对劲来,他住在长安这么多年的记忆里,除了德元帝兴致好时唤过刘千甫的字,其余人都对他是毕恭毕敬的称一声刘相国。而林怀湘自不用说,天之骄子,国之储君,除了皇后曲婉外没几个能对他以平辈称字。
光影暗处投来,盖住那两人的身影,郑郁似是听见林怀湘问了句话,刘千甫沉默须臾后回了两个字。刘千甫笑了下,不是日常轻视臣子睥睨万物的笑,而是连着眼底都覆上温柔情意的笑容。他抚摸上林怀湘的脸,似有不悦:“四郎怎么不听话了?”
殿内的烛火光影自暗处投来,虚虚盖住那两人身影。郑郁耳边是喊杀声,也是将士催促林怀湘离开的话,他在虚空里听见林怀湘问了句话,刘千甫沉默须臾后,眼底笑意褪去,平静如水地回了两个字。
郑郁挣扎着被捆的双手,瞥见烛台最低的那一截烛火,想靠过去借火烧开绳结。不料他才动一步就看到林怀湘笑着扣住刘千甫的后颈,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郑郁:“!!!”
那一瞬,郑郁觉得这比泰山炸崩还要可怕,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表情都如同木鸡。郑郁以为自己看花眼了,甩甩头认真看去,才发现不是假的,他看见身边的王景阳也目瞪口呆,心想这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他细想许多地方,通顺了。
德元帝要杀刘千甫,林怀湘真对他有感情,怎么可能允许!
且他看来,林怀湘在这段感情里是弱势方。王景阳看他还在盯着,低怒:“把眼睛闭上!”
郑郁不满道:“你怎么不闭?”
王景阳抽刀威胁,郑郁假装闭眼实际悄悄眯着半只眼偷看。
林怀湘忽觉嘴里流入血腥味,嘴唇被人咬了下蓦地吃痛,他松开刘千甫,抹了把唇上的血和伤口,苦笑一声:“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要是我跟你同岁,你一定会比现在更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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