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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给我耍贫嘴!你呀,多注意着黄家那小郎君就是了。”袁纮佯装生气呵斥,“总之这次平阳王那边也落不到好处,严明楼就快回京了。圣上自然要多警醒朝中诸人,这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严明楼领兵部尚书,两月前大食国使臣回国,恰逢玉门关一带胡匪作乱。德元帝便让严明楼领兵护送,并平定胡匪之乱。
郑郁揖礼道:“多谢师傅指点。严尚书回朝,右相可要头疼了,他与严尚书同为外戚却互不对付。”
“皇后和贵妃只是表面和睦,但严明楼也不会因为这个去支持成王,你且记着大雍的主子只有一个。圣上对成王虽宠爱,不甚过分是不会责罚太重的。”袁纮点头闭眼,气定神闲模样,又说,“你与成王还是不要走太近,避免视为一派。行礼出任永州乃是阴差阳错多方之缘故,圣上有意打压北阳与平阳两边,在其中小心斡旋就是,心急方失策。”
郑郁颔首道:“是,师傅。学生知道了,不过师傅起色看上去比前些年好多了。”
袁纮笑道:“再好有什么用,就三郎那个不省心的,我就算在年轻十岁也管不住他。我还没谢你在百平寺后山救小子一命呢,三郎顽劣,少时我让他习武他拖拖拉拉不肯,现在好了要累得别人保护他。”
郑郁从容道:“则直与我相识多年,身处险地我自当为他性命考量,何况当时刺客乃是为取我性命来的。百平寺他不过是被我牵扯其中,师傅不怪我就好了,谈何谢字。则直生性纯善,心灵通透豁达,怎么就是师傅口中顽劣之人了。”
“你与行礼惯会与他开脱,这孩子将来到底能做什么啊!”袁纮看程行礼与郑郁时常为这个儿子说好话,实在想不通他以后的仕途是什么样。
“我和知文都是句句发自肺腑,不会包庇他。”郑郁耳力敏锐听见堂外轻慢的脚步声,随即打趣着说,“科举走不上还有门荫嘛!”
“门荫?三十岁之前考不上,我再给他门荫的法子。”袁纮一提起袁亭宜就头疼,“他这样整天吊儿郎当,做校书郎我都怕他把朝廷藏书烧了。”
脚步声在门口处停下,郑郁听完袁纮的牢骚后,半晌,才忍住笑安慰袁纮说:“师傅,不会的,则直做事向来有分寸。”
“有分寸?”袁纮看着堂门口,大喝道:“有分寸还在门口偷听?”
“啊!爹,我没偷听啊!”袁亭宜一手挠着头,一手脱去鞋快步入内。
到得堂中对袁纮和郑郁快速揖礼,随后在榻上袁纮身边坐好。
此时的郑郁早已对这场景见惯不怪,联想着刚才袁亭宜请他去天水一色吃饭,他已经知道接下来袁亭宜要干嘛,于是长吁口气端起面前茶细饮起来。
“爹,你累不累啊!上完朝回来就接见官员,又跟砚卿说了这么久的话。”袁亭宜在袁纮身侧跪好,双手握拳为袁纮贴心地锤着肩膀,满脸堆笑,“孩儿想你肯定累了,儿这就给你疏解疏解。”
父子两人也不避郑郁,毕竟他也看见好多次了,更何况袁纮私心想让郑郁多带着点袁亭宜。
袁纮按住袁亭宜乱飞的手,语重心长道:“行了,你有这份心不如早点回房温书,你去金州已经耽误了些时日。春闱就在眼前,礼部已经定了二月十八大吉日,仕途要紧啊三郎!”
“知道了爹,孩儿这次一定光宗耀祖。书我都看的差不多了,杂文也有信心。”袁亭宜小心翼翼地抽出手,继续给袁纮按肩,“今日砚卿在我能不能请他出去吃个饭以当谢礼?父亲大人不是您说救命之恩重比泰山吗?孩儿这么做可以吗?”
实在不是袁亭宜不想送礼,而是他没钱!
袁纮听完后,皱眉道:“光宗耀祖的事你大哥二哥已经做过了,你只要专心无错即可。阿郁救你一命方才我已谢过,你要想去就去吧,既这样那你后日前写一川蜀二十三州赋税时论及见疏给我。”
袁亭宜嘟囔:“后天啊。”
后天可是除夕三十哎,他不想写,写好之后有不对的地方肯定要被袁纮说,到时候年都过不好。
袁纮瞥他一眼,说:“我儿不愿意?”
“愿意愿意!”只要袁纮能让他出去做什么都愿意,手上动作不停对郑郁说,“砚卿我跟我爹说两句,你先出去跟九安聊会儿,他可想你了!”
郑郁:“”听到这句郑郁嘴角抽搐,他并不觉得刘从祁会想他。
这时袁纮也说:“阿郁,三郎既然有这心你就陪他去吧。不懂的地方你也多担待开导他,至于朝堂政事有何不解或是不快的,尽可跟为师说。”
郑郁见袁纮这么说只能颔首答应袁亭宜的宴,随后起身一跪方离开。
袁纮侧身看着自家儿子,脸带疑惑道:“好了人已经出去了,你要跟我说什么呀。”
“嘿嘿!爹,全天下全宇宙最好的爹。”袁亭宜脸上笑意更甚,双颊处的酒窝愈发明显。
袁纮见袁亭宜缓慢的对他摊平双手,上面就写了两字——要钱!
看袁亭宜这样袁纮怒从中来,他去金州时就给了一贯
钱现在看来已经是花光了!
想到这儿,袁纮气的拉住袁亭宜的手,狠狠往掌心重打几下。
袁亭宜也不躲,毕竟要钱路上都要遭这么一次,皱眉委屈道:“爹,你就再给儿子五百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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