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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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计划成型（第1页）

他抬眼，极快极轻地瞥了苏沐禾一眼，那目光如鹰隼掠过水面，短暂却锐利无比，随即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机会来了！

苏沐禾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破喉咙，脑子里却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在尖叫：“卧槽！他点头了！大佬接收到信号了！这波配合我给满分！”

他深吸一口冰冷而充满药味的空气，试图把那快要炸开的恐慌和莫名冒头的吐槽欲一起压回心底，上前一步，双膝重重跪倒在冰凉坚硬的金砖地面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心里嗷嗷叫：“嘶——这地砖硬度堪比系统商城不打折的钛合金盾牌！”

这一次，他的声音虽仍因极致的紧张而微微紧，却奇异般地多了一份基于确凿现的、不容置疑的底气，甚至还掺了点现bug般的兴奋：

“将……将军！小人苏沐禾，太医署学徒，冒死禀告！将军之疾缠绵不愈，症候蹊跷，恐非天命伤寒，实乃……实乃有奸人暗中在汤药饮食中做了手脚，长期微量投毒，日积月累，损及心脉根本！”说完内心疯狂刷屏：“来了来了！主线任务‘揭露阴谋’已触！npc请接招！”

话音落下，室内空气骤然凝固。

霍去病的目光倏地聚焦，如同两柄骤然出鞘的寒刃，精准地钉在苏沐禾身上。

那威压几乎化为实质，压得苏沐禾脊椎弯，呼吸困难，额角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苏沐禾内心os：“警报！警报！boss死亡凝视！san值狂掉！急需奶妈！哦不对，我就是半个奶妈…稳住稳住，我能行！”

但苏沐禾知道自己绝不能在此刻退缩。他强迫自己抬起下巴，尽管脖颈僵硬，依旧清晰而快地将那惊世的现剖白，语快得差点劈叉：“小人奉命整理药渣，现其中犀角粉与川乌用量，单看无虞，然将军久战体虚，营卫本就不和，此二味一性大寒入心，一性大热走经，若遇引子——譬如每日晨间必送呈将军案前的那盏特供‘参茶’——其性交互激荡，便能于体内催生一股极隐晦的阴毒！此毒不烈，却如跗骨之蛆，专损心阳，耗竭精元，表面症候与重症伤寒无异，实则内里早已……早已油尽灯枯之象！若非刻意炮制，绝无可能如此！”

他一边说一边内心疯狂吐槽：“这配方哪个天才想的？阴间玩意儿！堪比黑暗料理界至尊毒膳！简直是在阎王殿业绩考核里疯狂刷kpi！”

苏沐禾将那药性相克之理、自己暗中观察到的送药环节更迭、以及病症与用药记录间那些细微却致命的矛盾，条分缕析，层层递进。

每一个字都像是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这寂静得只剩下雨声和烛花噼啪声的内室里，激起无声却惊心动魄的涟漪。

内心却飘过弹幕：“知识点密集输出！感觉自己像个无情的学术汇报机器！导师…啊不，将军请给我打个高分！”

陈太医在一旁，垂躬身，冷汗已湿透内衫，却一言不，默认了徒弟所有惊世骇俗的言论。

苏沐禾余光瞥见，心想：“老师父演技可以啊，这冷汗说下就下，奥斯卡欠您个小金人！”

屋内再次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沉重黏稠，仿佛能拧出水来。

忽然，霍去病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低哑干涩，带着几分洞悉世情的了然，几分对阴谋诡计的冰冷嘲讽，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深入骨髓的疲惫。

“本将军还在想，这病……为何来得如此汹涌，去得又如此缠绵反复，原以为是漠北风沙瘴疠积下的旧债……”他目光淡淡扫过浑身紧绷的陈太医，“陈太医，你这小徒弟，眼力毒辣，胆子……更是包天。”

苏沐禾内心：“谢谢夸奖？不过胆子这东西，穿越的时候可能跟系统绑定赠送了无限续杯套餐……”

陈太医猛地跪伏于地，声音带着颤，却异常坚定：“将军明鉴！阿禾虽年幼位卑，然于医药一道天赋异禀，心思缜密，更兼一片赤诚丹心！老臣行医数十载，初闻亦觉荒谬，然细查之下，惊觉其所言句句属实，字字惊心！老臣……老臣愿以项上人头及毕生清誉，担保他所言非虚！正因事关重大，牵涉莫测，老臣才……才与他斗胆商议出一计，或可助将军暂脱死局，金蝉脱壳，既避过眼下绝杀之局，亦可为查清幕后黑手，争取一线时机！”

霍去病的目光再次投向跪在地上的少年，那审视的目光中，锐利未减，却悄然混入了一丝极淡的、近乎兴味的探究：“哦？计将安出？”

苏沐禾抬起头，勇敢地迎上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必须说服这只即便被困浅滩、依旧心志如铁的苍鹰。

他稳住声音，尽可能清晰地说道，偶尔蹦出个不太合时宜但能精准达意的词：“小人与师父翻阅古籍，反复推敲，寻得一剂古方。此药服下，可令人气息几绝，脉搏沉微难辨，体肤冰冷，状若真正亡故…呃，就是进入一种‘假死待机模式’…然此状态仅能维持十二时辰，时可能就…就真凉了。我等欲以此药，助将军假死瞒天，瞒过御医联合诊视。待丧之时，举国哀恸，守备或有松懈，再暗中将将军移出长安，寻静密之处解毒疗伤，相当于换个地图读条回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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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那“假死”计划的骨架和盘托出，包括药物的原理、时机的选择、以及后续转移的初步设想。每一个环节都充满了巨大的风险，如同在万丈悬崖上走钢丝。苏沐禾内心：“这计划刺激程度堪比极限运动，还是无绳蹦迪那种。”

霍去病听完，沉默了片刻。他瘦削的手指无意识地在锦被繁复的云纹上轻轻敲击着，节奏稳定，仿佛不是在权衡一场关乎自身生死存亡的豪赌，而是在推演沙盘，计算着一场战役的得失利弊。

“假死……脱身？”他嗤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冰冷的锋芒。

“若计划败露，被窥破半分痕迹，便是欺君罔上之罪。你我，陈太医，乃至所有知情、协助之人，皆要株连九族，死无全尸。”

巨大的压力如同冰山倾塌，轰然压在苏沐禾肩上。他伏下身，前额触及冰冷的地面，那冷意反而让他混乱的头脑清醒了一瞬。

他想起自己离奇的来历，在这煌煌大汉，可不就是孑然一身？一股荒谬绝伦的勇气竟凭空生出，他低声回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也未曾预料到的怪异平静和摆烂式幽默：“…回将军，小人…是穿越，孤儿…呃，来自极远极远之地，在此间并无亲族。九族……暂时，怕是凑不齐。硬要凑的话，大概得去另一个时空摇人，信号不太好，费用也挺贵。”

霍去病闻言，猛地一怔，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极致的错愕，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诞又极其有趣的事情，竟低低地笑出了声。

笑声牵动了病体，引来一阵压抑的咳嗽，但他眼中的锐利冰霜却似乎因此缓和了些许，甚至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捉摸的玩味。

他大概觉得这小郎君怕是吓傻了开始说胡话了，但这胡话…倒也别致。

他止住咳，看向陈太医，声音恢复了冷静：“陈太医，此计，依你之见，有几成把握？”

陈太医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坦诚而凝重：“若将军身体能再支撑三日，不至彻底崩溃；若老臣与阿禾秘制的假死药能瞒过太医院诸位同僚的联合诊视；若将军府内必有之心腹能确保计划执行无误，内外接应之人不出纰漏……综合而论，约有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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