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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许星然。”
你的错
许星然缓缓站起来,叫他的名字,“吴放。”
之前的无数细小的回忆闪回,许星然终于可以确定,在医院门口和陈森说话的人也是吴放。
——陈森和吴放认识。
这个认知让许星然的心猛地紧了一下。
那王港口中的“仇人”,陈森口中的“上学结下的梁子”,又是为什么?
他背靠着墙壁,短暂地给予他一些支撑,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对方越走越近。最后,吴放的脸停在距离他只有一拳的位置。
“还记得我?”吴放y秽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审视个遍,随后,不知想到什么又闷声笑了出来,“也是,毕竟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
“男人对自己的初夜总是很难忘。”他总结道。
他的目光像是裹着一层密不透风的丝,视线所到之处,全部被严丝合缝地缠起来,让人喘不过气。
许星然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受到如此赤裸的注视,他半撩起眼,没什么重量地看向他,随后,缓缓、缓缓地勾起嘴角。
吴放的呼吸顿了一瞬,“……你越来越漂亮了。”
“谢谢。”许星然的声线很轻,他眼底的红色还未完全散去,几缕凌乱的发丝贴在脸颊,给人一种破碎的美感。
吴放眼底的yu色越来越重,许星然没有躲开,强迫自己看着眼前的这张脸。
从前,他不敢去看对方,怕被当成挑衅换来一顿暴揍;又怕自己记住了睡觉都睡不安稳;更怕自己没有报复的那一天,只会徒增绝望。
但是,现在,许星然现在可以去记了。
他两条帘子一样的头发全部剪没,露出两条细细的、像小蛇一般的眼睛,鼻梁高耸,有着一个像锥子一样的鼻头,嘴唇薄而淡,整个人阴沉沉的,随便扫谁一眼,都让人心底生寒。
许星然被他注视着,只觉得心口的位置,有一只小蛇盘覆在上面,朝他吐着红色的信子。
当年吴放突然消失,许星然只觉得爽快,从未细想,如今,他又突然出现,却像变了一个人。从前虽然也浑身流氓气,还留着一头长发,都不如现在这么,阴郁。
“好巧。”许星然无懈可击地笑着,“这么窄的巷子都能让我们遇到。”
吴放新奇地看着他,小小的眼珠遽然闪了下,似乎对他不再畏缩的现在感到兴奋,“我在这不奇怪,倒是你……”他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笑道:“混得不错啊,许星然。”
“要不是你红着眼的样子和以前一样欠操,我还真没认出你。”他伸出舌尖舔了下牙齿,“怎么一个人哭唧唧的在这,又被谁欺负了?”
他咬重“欺负”这两个字的发音,配上那y邪的笑,直让许星然一阵反胃。
“你不知道?”许星然嘴角的弧度不变。
“我知道什么?”吴放再度靠近他,单手撑在他身后的墙上,低下头故意贴在他的耳侧说话,语气粘稠,像是含了一口浓痰,“你告诉告诉我呢。”
许星然嘴角的弧度瞬间消失。
所以,吴放刚才并没有看见他,不知道他和陈森认识。
“告诉你怎么死吗?”
许星然的凉薄的声音骤然响起,吴放一愣,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却在下一秒,整个人天旋地转,砰地一声砸在了身后的砖墙上。
他愣了好几秒,昂着头看着面前的许星然。
许星然看着瘦弱,但其实每星期还是会挑几天去健身房练着,身上肌肉不多,但是作为一个成年男子的瞬间爆发力还是十分可观。
“很爽吗?”许星然居高临下地问他:“当年?”
吴放眯起眼睛,他猛地意识到许星然和以前不一样了。
明明还是一样的瘦弱,骨子里却像长了钢筋一般,难啃的很。
“你可以慢慢品味,带到你的棺材板里。”他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许星然缓缓撩起眼皮,吴放死死盯着他,他的眼睛很干净,像一片苍茫的、落了雪的山原,“你要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不再去看那张让他恶心的脸,许星然大步离开了巷子。
在路边招了辆出租车,上了车,他彻底瘫软在后座。
态度突变的辛予旸、突然忙碌的凯伦斯、骤然出现的吴放以及和吴放“结下梁子”的陈森,每一件都像一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困难之极。
他的直觉告诉他,必须尽快离开南城,和凯伦斯一起。
一路上,许星然怎么都没想出来陈森为什么会认识吴放。
他总觉得他应该知道,只不过一天之内经历了太多事情,他的大脑有些超出负荷,才把那把最重要的钥匙弄丢。
他急需睡一觉,睡一觉起来,他就有头绪了。
许星然这样想着,打开门,不期然与玄关穿鞋的陈森正面撞上。
陈森看到他的一瞬间,拧起的眉头舒展开,但是紧接着,眼神倏地沉下来。
他直起身,把僵在门口的许星然拉进来,另一只手越过他的身体,关上他身后的门。做完这一切后,那只手握住他的肩头,指尖传来的力气很大,痛感鲜明,让许星然浑沌的脑子短暂地清醒了一下。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陈森嘴角的弧度很直,导致他的语气变得很平,像是被用夹板烫过捋直了一般,透着股不正常的正常,“我真的很担心。”
“担心什么?”许星然看着他:“难道我还会被人拐跑吗?”
陈森一怔,肩头抓着他的力道松了些,他闭了闭眼,随后,突然和他道歉:“抱歉,我有点反应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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