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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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午夜决斗三（第1页）

走廊里的寒气像浸了冰的丝绸，裹得人指尖麻。罗恩的抱怨还没落地，隔壁房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像是有人踢翻了铁皮桶，紧接着是猫爪挠过石板地的细碎声响，尖细又急切。

我贴着石墙往里缩了缩，靴底碾过片干枯的月桂叶，出几乎听不见的脆响。哈利和罗恩瞬间噤声，像被施了定身咒，连呼吸都屏住了。纳威缩在盔甲后面，脸白得像刚从雪堆里捞出来，赫敏则站在哈利身侧，手指紧紧抠着斗篷纽扣，指节泛白，显然早就绷紧了神经。

“小乖乖，”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隔壁飘过来，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闻到没？这股子新生的汗味……准是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是费尔奇，他的声音里裹着恶意的兴奋，“找到他们，今晚的沙丁鱼罐头就归你——全归你！”

“喵——”洛丽丝夫人的叫声尖得像针，刺破了走廊的寂静。

哈利猛地拽了把罗恩的胳膊，嘴型无声地说：“这边！”他指的是走廊尽头那道窄门，门后是条堆满废弃盔甲的通道，盔甲的金属片上蒙着层灰，在月光下泛着青幽幽的光。罗恩二话不说，拽着还在愣的纳威就往那边冲，赫敏紧随其后，斗篷的下摆扫过地上的铁甲，出“哗啦”一声轻响。

我放轻脚步跟在后面，樱花木魔杖的杖尖在掌心微微烫。这通道比想象中更窄，两侧的盔甲整齐的在两旁。费尔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他的嘟囔：“别以为躲得过……校规第条，午夜后擅自游荡，扣五十分都算轻的……”

就在我们快要穿出通道时，意外毫无预兆地生了。纳威的靴底不知踩到了什么，大概是片滑腻的苔藓，他“啊”地低呼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去。慌乱中，他的手死死抓住了旁边的罗恩，两个人一起把那盔甲本就松松垮垮地架在石头上，被这么一拽，“哐当”一声向后倒去，撞翻了身后的另一具，紧接着是第三具、第四具……

连锁反应像多米诺骨牌，通道里瞬间响起震耳欲聋的巨响。金属碰撞声、石板碎裂声、盔甲零件滚落声混在一起，几乎要掀翻屋顶。纳威和被他拽倒的罗恩滚作一团，身上落满了生锈的铁片，罗恩的红头里还卡了个黄铜护手，活像顶滑稽的小丑。

哈利顾不上扶他们，拽起赫敏就往通道另一头冲。我侧身闪过滚落的头盔，瞥见纳威正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罗恩骂了句脏话，一把捞起纳威的后领，跟着哈利往前跑。

穿过通道，眼前是条陌生的走廊。墙上挂着几幅落满灰尘的肖像画，画里的巫师们都在打瞌睡，只有一幅穿紫袍的女巫抬了抬眼，懒洋洋地瞥了我们一眼。哈利带头冲进了右手边的第一间教室，门板上刻着“初级咒语课”的字样——我认得这里，上周弗立维教授还在这里教我们漂浮咒，窗台边的仙人掌至今还歪歪扭扭地立着。

“砰”的一声，哈利反手带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胸口剧烈起伏，黑袍被汗水浸得暗。他摘下眼镜，用袖子胡乱擦了擦镜片上的灰，喘着气说：“我想……我们甩掉他了。”

赫敏的脸涨得通红，一肚子话憋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我早就警告过你！巫师决斗？马尔福那种人怎么可能真的跟你决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锋利，“现在好了，要是被费尔奇抓到，我们全都会被开除！”

罗恩刚把卡在头里的黄铜护手拽下来，闻言立刻帮腔：“赫敏说得对，我们该回去了，趁费尔奇还没找到这儿。”他的袍子撕破了道口子，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衬衫，大概是韦斯莱夫人的手艺。

纳威缩在墙角，抱着膝盖小声啜泣：“我奶奶会杀了我的……”

赫敏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这间堆满咒语课本的教室，突然停下了：“等等。”她转向哈利，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清明，“马尔福是在捉弄你，你该明白的。他根本没打算决斗——费尔奇怎么会偏偏知道有人在奖品陈列室？”

哈利猛地抬起头，眼镜滑到鼻尖也顾不上推：“是马尔福！他肯定去告了密！”愤怒像火星掉进了干草堆，瞬间烧红了他的耳朵，“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我靠在教室后门的阴影里，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赫敏的脑子确实转得快，可惜哈利被怒气冲昏了头，没往更深里想——马尔福要的哪是告一次密，他要的是让格兰芬多在开学第一周就被扣掉大把分数，好让斯莱特林在学院杯里领先一步。

月光从教室的彩色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块斑斓的光斑，正好落在哈利脚边。罗恩还在抱怨马尔福的“卑鄙”，纳威的啜泣声小了些，赫敏喘气好，让自己的呼吸变得流畅一点。

他们的声音像团暖烘烘的毛线，缠在这间小小的咒语教室里，带着点少年人独有的、乱糟糟的热气。我攥了攥掌心的樱花木魔杖，杖尖的彼岸花纹理轻轻烫——忽然觉得，该给这团热气添点料了。

我清了清嗓子，声音放得又轻又缓，像从天花板的裂缝里飘下来的：“你们说……费尔奇会不会顺着盔甲的响声，找到这儿来？”

话音刚落，教室里的喧闹瞬间掐断了。哈利猛地抬头，眼镜后的绿眼睛里满是惊惶；罗恩“噌”地站起来，手忙脚乱地去摸自己的魔杖，却摸了个空——大概是跑丢在盔甲堆里了；赫敏很震惊的抬起眼睛，看向我笑着的脸；纳威更夸张，直接抱住了旁边的课桌腿，嘴里出“呜呜”的声音，像只受惊的兔子。

我从阴影里走出来，月光恰好落在半边脸上，樱花木魔杖的杖尖在指尖转了个圈，带起道浅淡的绯色弧线。“看来，”我望着他们目瞪口呆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藏不住了，“不止马尔福会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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