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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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为艺术献身一下呗（第1页）

第二十章为艺术献身一下呗

谢添年蓦然擡头，笔尖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团墨，他没说话，搓着手心。

宋星照啃完冰激凌上的巧克力，有点腻，擦擦嘴，和他对视。後厨油烟机嗡嗡响，前门大叔拿着喇叭吆喝沙糖桔两块钱一斤，谢添年握住笔，低头看卷子，第三小问求什麽来着？找不出解题思路，他听到冰激凌化了，奶油滴在桌上，宋星照叠两张纸擦桌子，纸巾蹭过试卷，他停下来，目光落在谢添年脸上，似乎在等什麽答案。

他想听到什麽？谢添年眉头微蹙，难不成说“哥，别走，我需要你？”不行，好肉麻，谢添年手一抖，笔尖在草稿纸上划下一条线，他看向宋星照，眨眼的频率逐渐和心跳声融合，咚咚，咚咚，比切菜的速度慢，比砂糖橘落地时声音轻。

对视这麽久也没再心动，谢添年将试卷折了一个角，咬住唇，他在期待什麽，谁会对同性心跳加速？基佬小说男主？靠，他是吗？怎麽可能。

谢添年合上草稿本，校门口的心跳加速一定是错觉，宋星照只是道附加题，没什麽好躲，答题就行。

“我没不搭理你，刚在想第三题，题干里有个条件没找到，我没法代入特殊值。”谢添年盯着试卷的折角，眼下一片阴影。

宋星照肩膀一耸，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心想这小子绝对是考差了没缓过劲来。不过他也能理解，上学期考完化学想复读，考完物理想跳楼，考完数学想跑去剑桥上吊，死之前也得先膈应一下出题人。

店里太热，冰激凌化成奶油汤，宋星照三两口舔完，擦干桌上奶油，随手一抛，纸团丢进垃圾桶，心情像投了三分球一样变好，就有点可惜谢添年没当面叫他一声哥。

老板端着两碗面走来，算了，不稀罕他这声哥。宋星照埋头吃面，雾气氤氲，谢添年收起卷子，道：“这碗面我请了，明天你能来学校吗？”

“废话，不请我也去啊。”宋星照喝了一口汤，冷热交加，胃有点疼，他握紧筷子缓了两秒，继续搅拌浇头。

谢添年给他递了张纸擦汗，问：“你刚才那话什麽意思？”

“什麽话？”宋星照稀里糊涂嗦面，谢添年扫了眼练习册，里面夹着排名表，心又发堵，犹豫道：“你说以後不搭理我，明天也不去见班主任。”

“呵，故意吓唬你呢，听不懂算了。”宋星照给自己加了六勺辣油，话锋一转：“你这次月考考了第几？”

“十一。”

“不错嘛，流川枫球衣同款数字，你们班主任太没情趣了，要是我请什麽家长啊，直接送你件球衣，把你押到体育老师办公室。”宋星照放下筷子，谢添年猜到他想说什麽，一本正经还原三井寿名场面：“教练，我想打篮球。”

“靠，你丫学的不像还好意思抢我台词！”宋星照抓起一把香菜，谢添年抱着碗往後躲，瓷碗很烫，掌心发热，心里那阵不自然感突然消失了。

他这麽多年没交过什麽朋友，更没跟人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最近总和宋星照擡头不见低头见，産生异样心动很正常，况且他做附加题的时候心跳也很快，总不能爱上数学题吧。

宋星照把香菜搁到自己碗里，就着面一起吃，香到迷糊，半晌才道：“我们学校门口也有家皮肚面，但他们家的碗没这儿大，辣油比这的香，下次来N市带你去尝尝。”

谢添年淡淡地“嗯”了声，问：“你今天怎麽逃出来的？”

“我跟班主任说我有病，他问我什麽病，我说牙疼，影响我中午在食堂吃饭，他说不影响下午听讲座就行，我说不行，明天得考雅思，今天必须治好，他让快滚，考不出六分别来见他。”

谢添年眨眨眼睛，倏忽笑了，“谢谢。”

“谢啥啊，弟弟。”宋星照一手搭上他肩，想装少年老成捏捏他的肩，又放不下碗里的面，松开手，谢添年忽然应了声“哥”，他一怔，面条挂在嘴边，目光相撞，谢添年忙低头，一时间谁也没说话，桌上气氛有点诡异，宋星照吸溜一口面，问：“你刚叫我哥？”

谢添年点头，这比在电话里叫哥哥羞耻一百倍，不过宋星照貌似挺爱听，要不再叫一声？他小心翼翼擡头，宋星照抿紧唇，努力忍笑，面太香，对面那人太逗，忍不住，立刻望向头顶风扇，有点爽怎麽回事？

“哥，电扇好看吗？”

“不知道。”

“那你在看什麽？”

“苍蝇。”

“哪呢？”谢添年仰头，老板从後厨出来，一手叉腰，一手扶着收银台，“同学，小店要打烊了，你们要不吃饱了先回家，明早再来拆我这的屋顶？”

宋星照揉揉鼻尖，回头笑道：“老板，你家关门时间可真早，我这面还没坨呢。”

“早？我从凌晨四点半开到晚上十点半，再不睡就快成仙了。”

“是是是。”宋星照小鸡啄米般点头，趴在桌前和谢添年悄声道：“我四点就出门赶车，怎麽还没成仙？”

“正常，我上了一天课，晚自习被英语老师叫出去骂了两次，还活着。”

“牛逼。”宋星照竖起大拇指，决定带他可怜的弟弟去解压，考差了不能一个人呆着写作业，容易多想，容易抑郁。

吃完面，宋星照坐上後座，临近一个公园，他忽然叫停谢添年，“咱们去前面那个亮灯的地方逛逛呗？”

“亮灯？哪呢？”

宋星照趴在他肩头朝前指，谢添年怕他摔下去，停车，眯眼看去，笑了笑，锁车，和他慢慢朝亮灯处走。县政府广场上的路灯是玉兰花型，宋星照职业病犯了，从口袋里掏出莱卡M8，对准灯罩“咔嚓”来了一张，觉得没氛围，蹲下来继续拍。

谢添年等得无聊，翻出卷子继续写，风吹起草稿纸的一角，宋星照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前面好吵，是不是有夜市？”

“你想去看看？”

宋星照点头，并排向前走，不同的校服，相似的影子，小城的夜晚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羊肉串和啤酒香，街转角，有一家自助大头贴店。

宋星照是行动派，中午想拍谢添年撒娇照片，那一定得拍到，他走到店门口，揽住谢添年的肩，“前面那个机子比我手里的好玩，我们要不去看看？”

谢添年脚步一顿，有点为难，“你想跟我拍大头贴？”

“不行吗？”

谢添年很想说我俩什麽关系拍这玩意？宋星照直接拉着他进店，往机器里塞了十块钱纸币，道：“哥求你件事。”

谢添年挑眉，宋星照笑眯眯地摩拳擦掌，“为艺术献身一下呗。”

如果大家来南京玩的话可以试试六鲜面，很好吃，我记得珠江路有一家，叫张府园大碗面，碗比我脸还大，除了六鲜面，大排面也好吃，去吃的时候建议穿深色衣服，我之前穿白T去，出门变红色印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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