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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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第1页）

华蔻回到了车祸那天。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马路中央踉跄回头，目光怯怯地看着呼啸而来的车流。

华蔻喉头一紧，来不及叫喊，也来不及犹豫，身体已经比理智更早做出了反应。

她猛地扑过去，用尽全力将女孩向一旁推开。

然后——

砰！

时间像是被猛地绷紧成一帧一帧的慢镜头，风从耳边卷过，混杂着轮胎擦地的刺响、路人惊恐的尖叫，还有她自己溢出喉咙的一声憋闷的闷哼。

倒地那一刻，天空灰得像要塌下来。她知道自己肾上腺素正在飙升，所以不觉得痛。

侧过头，血盖住的模糊视线，小女孩坐在路边哭了出来。

她咧了咧嘴，想说“没事了”，可嘴唇一张，涌出的却是血。

接着，黑暗袭来，她像被投入沉重的水底，四肢钝麻、耳膜封闭，只剩心跳在身体深处微弱地敲击着。

疼痛此时才骨头里渗出来，一点一点撕扯着她的神经。

华蔻试图睁眼，只一道缝隙，光线晃得像刀刺。

睫毛颤动间，她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

“哇啊！！！”

等华蔻适应光线，只隐约看到一个小孩大喊大叫跑远的背影。

缓了好一会儿，她才迟钝想起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不是车祸，她抓住了飞艇甲板边缘，那一下的冲击快让她整个人散架，本来是撑不下去的，但面板随之更新。

任务完成，等级由1级变为了50级。

随着等级更新，华蔻逐渐脱离了濒死状态，面板上出现了类似血条的图标——她的血条只剩薄薄一层。

还活着，但也仅仅只是“还活着”。

华蔻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爬上飞艇，把自己藏在堆积着金属零件的甲板角落，接着便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醒来，就已经身处这个……垃圾堆了。

搞不好是被飞艇上的人发现，以为她死了，把她扔了下来。

华蔻试着撑起身，掌心触到一层温热的泥浆。

视野一片灰黄，她仰躺在一堆破碎的机械壳体上。

头顶支着破帆布搭建的临时雨棚，周围散落着半埋的铜管、熔断的电栓、断裂的义肢残件。

空气漂浮着焦煳塑料与燃油的味道，混杂着旧布和潮湿土壤的腐腥，多呼吸两次都觉得嗓子发疼。

华蔻低低咳嗽几声，快速检查起全身。

身体状况相当糟糕。

抓住甲板边缘的时候，她的右手肩关节脱臼，前臂也出现了撕裂伤。

不知道是不是昏迷后二次坠落的缘故，她的腰椎剧痛明显，可能伤到了腰椎或者脊柱……现在没有检查条件，她也不是专业医师，没法准确判断。

不过左肩的伤不知被谁处理过了。

脏得看不清颜色的布条裹住了破洞，布条缠绕手法很粗糙，但起到了一定的止血和固定作用。

华蔻以前跳伞时候出现过意外。

落点偏差，她被降落伞带到了荒郊野外，还负了伤。华蔻在野外苟了三天，才被搜救人员救出。

自那以后，华蔻特意去学过野外生存相关的知识，没想到现在居然能派上用场。

周围全是垃圾，华蔻想了想，艰难脱下上衣。

囚服早就成了破布，她双手都使不上劲，只能咬住缺口，将破布另一边缠绕在腿上。

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让华蔻满头冷汗，她深呼吸几次，然后屏住了劲，狠狠将囚服被撕裂成两块。

囚犯没有穿内衣的权力，华蔻用稍大的那块布料裹住胸，又开始以相同的方式将剩下的布料撕开。

首先得固定右肩，华蔻将碎布绑成三角巾挂在胸前，避免再次牵拉。

后脊最痛的位置也得缠绕两圈，尽量少动。

手指和四肢的挫伤暂且不管，她尝试简单活动了两下，没有感觉有其余骨折，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简单处理好全身，华蔻在原地休息了很久，锥心的疼痛在身体里扩散，却让她狠狠松了口气。

休息之余，华蔻整理起现状。

她杀了想要她命的督警，疯子似的豪赌，从高空一跃而下，成功越狱，但也身受重伤，目前只剩一层血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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