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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冰就是这点好,很会分析何满君的情绪,什么时候散漫什么时候果断,他掐得准。顶着那木头脸,多话不说,掏枪指着贾佩的脑门。
贾佩秒闭嘴。
“让路。”吴冰说。
贾佩侧身让道,借走廊灯光,突然看清何满君那张脸,瞳孔地震了?
本来吴冰那把枪她是不怕的,说白了她这地方就是狼窝,带着这点人过来,羊入虎口只是时间问题。
这会儿嚣张气焰尽数崩塌,挥退其他人,踩着细高跟,追着赔笑:“何老板?您怎么来泰国了?”
“你记得我?”何满君对她笑笑,笑里全是厌烦。当年在香港开赌场的‘扈三娘’突然匿迹,原是跑泰国来了,“佩姐倒是比在香港过得滋润了。”
“何老板哪里的话,小本生意,赚不了几个钱。”
“不来还不知道,佩姐做这档子事也很顺手啊。”何满君脖颈被陈孝雨的脸捂得痒,往旁边偏了偏,陈孝雨跟狗一样撵着贴,哪一点像晕死过去的人!
他摁住陈孝雨的脑袋,眼神警告他,陈孝雨闭着眼睛,最不怕这种警告,还是严丝合缝追着贴。
朗齐看不下去,伸手打算将人接过来,刚碰到,陈孝雨闷声嚷嚷着什么。何满君眸子微眯,思量着什么,接着烦躁的表情瞬间就没了,好好搂着人,哄着说:“我抱,我抱,阿雨别怕。”
朗齐:“?”
吴冰习惯了,镇定自若地点点头。
贾佩并不敢多看,也不敢猜他们什么关系,攥手指的动作看出人很紧张,说:“何老板,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喊我小贾吧。”
没人理,贾佩讪讪地笑,指指他怀里的陈孝雨,为自己开脱,“我们没有强买强卖,双方同意了的。”
“你看他这样子,是双方同意过的状态?”何满君恍然大悟,“还是说,你想告诉我,我床上的情儿缺钱,背着我来你这里卖?”
“不不不,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的结果就是双方同意,不同意我也不能要对不对?做生意,我也不想惹出麻烦。”贾佩硬着头皮说:“不信你大可以问他。”
双方等几秒,陈孝雨一声不吭,何满君嗤笑:“你让我问一个吓昏过去的人?”
“他不可能……”贾佩一时没想到辩词,也像真怕陈孝雨昏死了似的,顾左言其他,连忙招呼着换个清新环境。
“何老板,就屈尊在我这里稍微歇歇脚。”她说,“我一定把这件事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顶楼有个私密性极强的待客厅,隔音效果也好。吴冰打头,推门先进去。何满君早想把身上的东西丢下来,迫不及待往里迈,贾佩则站在门口迟迟不动。
“何老板来得不巧,我手边还有别的事,忙完再来陪你们?”
她扭身要走,朗齐抬臂挡住她的去路,“都说好久不见了,应该坐下来好好叙旧,是吧?”
“恐怕耽误何老板好事。”
“没事,好事不怕耽误,你进来,咱们聊聊。”何满君坐下也甩不开陈孝雨,低声骂了一句。
骂也不顶用,陈孝雨被揍怕了,胆肥不少,热乎乎的气吹在何满君脖颈上,又痒又烫。
他觉得自己跟只母猴子似的,身上挂个孱弱胆小的崽,简直可笑。
“佩姐怎么盯上他的?”何满君问。
“何老板快不要这么说,显得我蓄谋已久……”
“难道不是?”何满君看着陈孝雨脚踝的勒痕,指腹轻轻划过,陈孝雨吃痛瑟缩,在他耳边闷哼。
何满君不碰了,搂住陈孝雨的腰温柔安抚,边说:“抓几次也要揪住他,先是混混寻衅滋事,后捆手又捆脚丢进后备厢,人送到你立马就出现了,这么熟练,佩姐经常干这档子事?”
“误会——”
何满君抬手嘘了一声,不听她辩解,好声好气劝她快点进来坐下。
门重关上,贾佩不情不愿坐在一旁的单人沙,低头倒茶,时不时往这边瞟一眼。
何满君轻抚陈孝雨的脊背,哄小孩的语气道:“阿雨,已经安全了,你自己坐,我胳膊抱酸了。”
陈孝雨不吱声,甚至紧了紧手臂,贾佩见状笑得苦涩,“今天点背,惹到何老板的掌心宝了。”
何满君不理会她,继续哄:“我知道你吓着了,但别怕,这里有我在呢。”
陈孝雨试探性动动手指,脑袋也松懈得离开何满君的肩膀,身子在不受控地抖。
他抖得越厉害,贾佩越是如坐针毡。
“脸上的巴掌印是谁打的?”何满君偏头就能看到印在他左半边脸上的指印,拍出了血丝。
心疼倒没有,暗暗腹诽陈广荣是不是想要闺女想疯了,把陈孝雨当闺女养,白嫩成这样,一点痕迹都呈现得这样触目惊心。真是经不起折腾的小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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