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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心意互通,相拥而眠后,两人之间的日子过得可谓是难得地平和,隐隐透出几分蜜里调油般的甜腻。
白日里,陈芊芊算着时辰,用饭盒装好温热的饭菜,再带上凉白开,挎着小竹篮,一步叁晃的往田地里去。
到了地头,树荫下香风慰暖,一顿饭的功夫,总要被男人拉着在僻静些的角落耳鬓厮磨,亲上好一会儿。
他干活时迫人的狠劲儿好似都用在了与她缠绵的唇齿之间,直亲得她气喘吁吁,浑身发软才餍足的松开,又抱着她低声耍了半天横,又眼巴巴的瞧着她一步叁回头的回家走远。
到了夜晚,院门一关,这方小小的土屋便成了兄妹俩翻云覆雨的天地,木床吱呀作响,被翻红浪,情潮涌动。
说是红浪,其实也大多时候是陈芊芊被他哄着,半推半就的帮他撸弄粗鸡巴,她心情好的时候,还会学着那天晚上偷吃的样子,红着脸凑过去舔几口可怖龟头,味道胜不上好吃,每每都惹得男人粗喘连连,险些当场就交代在她嘴里。
这也只是仅小一部分的夜间运动,大半时间还是陈洐之老趁她不注意钻进被窝里,像只寻着味儿的大狗把脸埋在她腿间搔舔泥泞不堪的蕊心,全部藏匿于穴肉之中的敏感点都被狂舔的大舌含嘬了个遍,任凭她嘤嘤坠泪求饶半天都不顶用。
两晚下来,陈芊芊都没能睡上个囫囵觉,后半夜往往遭不住磨人的激爽与疲累,两眼一翻就沉沉昏睡过去,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被他清理干净抱回床上的都无知无觉。
待到第二天醒来,腰酸腿软,还得把旁边睡的安稳的罪魁祸首从头到脚好一通嗔骂才肯罢休,他也只是闷声受着,眉眼间尽是餮足的笑意。
当然,这样好的时光,总免不了夹杂些不完美的小插曲。譬如,去送饭的路上,也并非一直太平。
这天晌午,日头毒的很。
陈芊芊一手撑着那把印着浅粉色小碎花的自动新伞,一手挎着装满饭菜的竹篮,正沿着田埂往自家地里走,刚拐过一个弯,她就头大的扶额叹息,停了脚步。
又是他。
周文斌像棵忽然从地里冒出来的桩子杵在路中间,手里照例捧着一小束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采来的野花。
他戴着的眼镜片在阳光下反着光,看不清眼神,但脸上殷切的笑,陈芊芊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来。
真是邪了门了!要找他的时候,满村转悠不着人影,现在她日子过得“充实”得很,没空搭理他,这人反倒跟牛皮糖一样见天儿往跟前凑。
“干嘛呀,没看见我要给我哥送饭去吗?别闹我!”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脚下不停,想从他旁边绕过去。
“芊芊!”周文斌忙不迭的横着挪了一大步,又挡住了她,把手里的花硬往她空着的那只手里塞,“这天儿太热了,毒日头底下跑什么?跟我去后山画画吧?那儿树荫浓,凉快!我新得了一盒水彩,正好给你画幅肖像……”
他一边说,一边竟伸手想去拿她手里的伞柄,半拉半拽的把她往后山方向带,“可别把你这么白净的皮肤给晒黑了,那多可惜……”
陈芊芊被花杆子戳得手心痒,低头一看,几朵小野菊耷拉着脑袋,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跟眼前这人脸上的笑一样,都透着不合时宜的傻气。
画画?画什么画!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她哥。
他这会儿肯定干完活了,一个人孤零零坐在田埂上,瞅着路口干瞪眼等她呢。这日头这么毒,他肯定又出了一身的汗,衣裳都湿透了,贴在身上指定难受。她篮子里这饭菜再耽搁下去,就该凉了。
凉了的饭菜吃了伤胃,他胃本来就不好,是以前苦日子里饿出来的毛病……
这些,周文斌会懂吗?
他不懂。他只知道他的画,他的水彩,他的那些个什么风花雪月。
“你眼瞎啊!”
女人气的猛往后一缩,护宝贝似的护住自己的伞,顺带把挎着的篮子也往怀里收了收,生怕被他拽翻了,“我这不打着伞呢吗!再说了,我哥还等着吃饭呢!去去去一边去。”
周文斌一连几天扑空,好不容易堵着人,哪肯轻易罢休,嘴里絮絮叨叨,脚下也跟着挪动,跟陈芊芊在狭窄的田埂上玩起了“老鹰捉小鸡”,掰扯了好几个来回。
陈芊芊既要护着饭菜,又要防着他碰自己,气得脸颊绯红。
最后,周文斌见她真动了怒,眼看那篮子就要当武器砸过来了,才懊恼的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好好好,不拦你了,不拦你了行了吧?芊芊,你别生气,我……我也不是特意来堵你,就是有件要紧事,想跟你说一声……”
他左右看了看,虽然这段路上空旷无人,还是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对着陈芊芊小声道:“我家里……来信了。说给我疏通了关系,估摸着……最迟再有一个月,回城的指标就能批下来了。我就是想来问问你,要个准信儿。你……考虑好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跟他走?
陈芊芊愣了一
下,脑子嗡嗡作响。好一会儿,她才从那些被情欲蜜意搅得黏糊糊的记忆角落里,费劲扒拉出这么个事儿来。
好像……是在某个傍晚的老槐树下,她心情烦闷,这人突然表白,还提了可以带她离开村子去城里。当时她心乱如麻,确实说了句“考虑一下”。
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
现在的她,整个人都被滚烫隐秘的情愫填得满满当当,她的心,她的眼,她脑子里盘算的每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全都绕着一个人打转。
那个人,是她哥。
那些关于“离开”、“自由”、“外面的世界”的模糊念头,早就跟晨雾一样,被炙热的情感蒸腾得无影无踪了,她哪还有半点心思,去琢磨这些有的没的?
可要是直接拒绝……
这书呆子看着呆,心思却细,会不会被他瞧出什么端倪来?她现在每天都过得又甜蜜又担惊受怕,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因为自己无心的一句话,一个眼神,暴露了跟亲哥哥之间那点悖逆人伦的绝不能让外人知晓的“破事”。
其他人还好说,这个周文斌,偏偏是个爱刨根问底的读书人,她可得小心再小心。
思及此,陈芊芊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趁周文斌等待答案时稍一松懈的当口,一个侧身将他撞得一个趔趄,同时语速极快的含糊嘟囔:“呃……我……我还没想好呢!这事儿改天再聊!我真没空跟你说了,我哥要饿死了!再见!”
说完也不管青年什么反应,攥紧了伞柄和篮子落荒而逃,脚步飞快的朝着麦田的方向奔去,扬起一小片尘土。
“哎!芊芊!芊芊!你等等!你还没……”
周文斌被她撞得懵了,等她跑出几步才回神过来,连忙追喊,却被飞扬起来的尘土呛得咳了几声,吃了一嘴的泥沙。
等他缓过气,那道撑着碎花伞的窈窕身影,早已消失在郁郁葱葱的庄稼地尽头了,哪还能看见半分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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