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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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西山雾血影现（第1页）

卯时未至，嘉元城北门笼罩在黎明前最浓重的黑暗中，只有几支火把在寒风中摇曳，映照出幢幢人影。李云逸穿着那身散着汗臭和霉味的杂役短褂，低着头，混在二十几个同样睡眼惺忪、缩着脖子的汉子中间。空气中弥漫着紧张和不安，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偶尔压抑的咳嗽。

一个穿着兄弟会低级头目服饰、脸上带着刀疤的炼气中期修士，阴沉着脸清点人数，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每一个人，尤其在李云逸这个生面孔上多停留了一瞬。李云逸心脏微缩，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麻木和惶恐，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对方的直视。

“都听好了！”刀疤脸声音沙哑，“这次任务是护送物资去西山据点，路上都给我机灵点！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别看！到了地方，卸了货，自有安排！谁要是出了岔子，老子扒了他的皮！”

众人噤若寒蝉。

很快，几辆用厚重篷布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被牵了出来，拉车的是一种低阶的、耐力不错的“青角牛”。李云逸被分配到最后面一辆马车旁，负责照看牛和防止货物掉落，这是最不起眼的位置，正合他意。

队伍在沉默中出，离开了尚在沉睡的嘉元城，一头扎进城外荒凉的山道。天色微明，山间雾气弥漫，能见度很低。李云逸一边机械地跟着马车前行，一边将神识小心翼翼地散开，感知着周围的环境。

队伍里有三名修士，刀疤脸是头目，另外两人一前一后护卫，都是炼气初期的样子。其余都是凡人武夫或低级杂役。马车上装载的东西似乎很沉，车轮在泥地上压出深深的车辙，但篷布下的东西被法术禁制遮掩，神识难以探入。

山路崎岖，队伍行进缓慢。李云逸默默记着路线和沿途的地形特征。约莫走了两个时辰，日头升高，雾气稍散，前方出现一片地势险要的山谷，谷口设有简陋的木质栅栏和了望塔，上面有兄弟会的人影晃动。

西山据点到了。

进入山谷，气氛更加肃杀。据点不大，依山而建，有几十间石屋和木棚，中央是一片空地。此刻空地上已经聚集了近百人，大多神情疲惫，带着伤，显然是之前与黑煞教冲突中退下来的兄弟会成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药味。

李云逸等杂役被命令立刻卸货。马车上的篷布揭开，里面是一箱箱的矿石、木材、成捆的符纸以及一些密封的陶罐，看起来确实是加固阵法所需的材料。李云逸低着头，卖力地搬运着，目光却飞快地扫视着整个据点。

他注意到，据点的防御阵法已经开启，一层淡黄色的光罩若隐若现。山谷深处，似乎有更强的灵力波动传来，那里应该是核心阵眼所在。几个看起来像头目的人正在焦急地商议着什么，不时望向嘉元城的方向。

“看来兄弟会在这里的日子不好过，是被黑煞教压着打。”李云逸心中暗忖。这对他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好消息是局面混乱，容易浑水摸鱼；坏消息是这里很可能成为黑煞教的下一个攻击目标，极其危险。

卸完货，杂役们被集中到角落一个简陋的棚屋里休息，被告知不得随意走动。李云逸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下，闭目养神，耳朵却竖得像天线，捕捉着棚屋外的一切声音。

他听到伤员痛苦的呻吟，听到头目们压抑的争吵，听到关于“阵法能量不足”、“援兵迟迟不到”的抱怨。最关键的是，他听到一个头目低声对刀疤脸说：“……墨府那边昨晚又有异动，黑煞教的妖人活动频繁，恐怕就在这一两天了……”

墨府！李云逸精神一振！果然，这里离墨府不远！黑煞教的主要精力似乎都放在了那边，这或许解释了西山据点压力巨大的原因。

一整天，李云逸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棚屋里，除了吃饭解手，绝不外出。他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所有零碎的信息，在脑中拼凑着局势的草图：兄弟会主力被牵制在嘉元城，西山据点是个相对孤立的突出部，兵力不足，士气低落，主要作用是预警和迟滞黑煞教可能从西面起的进攻。而黑煞教的重心，则在墨府，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那个邪恶的“逆灵转血阵”。

傍晚时分，天色再次阴沉下来，山风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据点的气氛更加紧张，巡逻的队伍增加了频次。

突然，一声凄厉的警报声划破山谷的寂静！

“敌袭！黑煞教来了！”

棚屋里瞬间炸开了锅，杂役们惊慌失措地涌到门口。李云逸混在人群中，向外望去，只见山谷入口方向，淡黄色的防护光罩正在剧烈闪烁，外面黑影幢幢，法术的光芒和爆炸声接连传来！

黑煞教真的来了！而且选择在夜间动袭击！

据点内一片混乱，兄弟会的修士们纷纷冲向谷口迎敌，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刀疤脸厉声呼喝着，组织防御，但显然寡不敌众，防线在步步后退。

“机会！”李云逸心中暗道。混乱是最好的掩护！他趁人不备，悄无声息地溜出棚屋，借着房屋和阴影的掩护，向着据点后方、灵力波动最强的方向摸去。他要去看看那个核心阵眼，或许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据点的布防图？或者关于墨府更详细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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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刚绕过几间石屋，接近那片被重点守卫的区域时，一股极其阴冷邪恶的气息猛地从侧面袭来！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扑至，利爪直取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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