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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乎的母亲,无视了你的命。你的亲父,将你当做富贵的棋子。以你的能力,难道听不出来吗?”低低的,叹息的声音,“所以,安和的脚,便是为此废的?”
鹿安清任由着官兵把他押走,而后会发生的事情,不必细想都清楚,毕竟那是曾经午夜梦回的种种,已经再是清晰不过。
鹿安清被判处流放,离开了京都。
少年被钳制,带出鹿家时,遭难了的另一家,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哪怕他们清楚真正的凶手是谁,偏生无处可发泄,这般怒火,便是冲着鹿安清倾泻而来。
路途遥远,可以动手的地方,可着实太多,又太多了。
“该说鹿家一手遮天,还是当说太史令的手,伸得太长了呢?”公西子羽叹息了声,抬手抚上鹿安清的头发,“他将这一切都抹去了。”
记忆不断闪烁,他们也在其中不住游走。
时而,鹿安清正在流放途中,时而,他瞥见了太史令。
鹿安清的命数,的确是在遇到太史令后,才发生了改变。
他抹去了流放的痕迹,将鹿安清从狱卒手中带走,让他进入史馆,也让鹿家从此失去了鹿安清的行踪。
在阿语看来,鹿安清是在十来岁那年离开了京都,一人未带,继而十年不曾归。
一切之卷宗,痕迹,彻底湮灭。
“但是,”男人冰冷的手指捉住鹿安清的下颚,强迫他抬起头,“安和的脚,又是如何伤的?”
记忆来而又去,斑驳破碎。
唯独这一段却是怎么,都不曾显露在前。
鹿安清淡淡笑了:“这很重要?”
“安和,是你要与我结合,不看尽每一寸,又如何真正联结?”
有时候,公西子羽的声音听起来温柔黏腻,又在某一刻,乍然变得刻薄寒冷,宛如撕裂的两面,如此不同。
鹿安清却宛如未察,拍开了公西子羽的手。
“你想看,就自己看去,”他淡淡地说道,“这一切,不都尽在你眼前?”
…
白彦在喝酒。
闷酒。
他一杯接着一杯往下喝,包间内只有他一人。灌下去的陈酿,却是一点都没把人灌醉,反倒是把无名的火,一点点燃烧起来。
“哈哈哈来,来喝……”
“白彦呢……白彦……他不是在这……”
好几个人醉醺醺地撞开了门,其后跟着几个慌乱的下人。此地本来就是权贵子弟惯来的地方,谁都得罪不起。
鹿途怀里搂着个姑娘,手指晃晃悠悠勾着的酒壶要掉不掉,笑嘻嘻地说道:“你说,你都在这,怎么不来找我们……是看不起哥几个?”
他踉跄着摔倒在白彦身旁的坐席上,酒味扑面而来。
鹿途喝得烂醉,其他几个倒还是清醒,搀扶的搀扶,说话的说话。
这个说,“白大哥,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另一个说,“隔壁正在聚着,白彦,你同我们一起去,兄弟们可想你了。”
白彦慢吞吞地将酒喝完,平静地说道:“不见,将他拖走。”
这个“他”说的是谁,毫无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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