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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途说是醉了,但也没那么严重,闻言爬了起来,拽着白彦的袖子大为光火。
“我说你怎么回事?我到底是哪得罪你了?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究竟怎么回事!”
他抓着白彦的衣服撒泼,其他几人也生怕白彦发火。
鹿途的门第是高,可架不住白彦现在可是手握实权,到底是开罪不得的。
白彦一手挥开了鹿途,手中捏着的酒杯随之碎开。他侧过头看着鹿途,冷冰冰地说道:“既然你问我,那我也正好有一问,当年,陈弟是怎么死的?”
“陈弟,陈弟是谁?”鹿途眯着眼,根本想不起来这是哪路货色。
“陈,陈太明?”
鹿途想不起来,他身边跟着的狐朋狗友,倒是想起来这是谁,脸色登时就微微变了。
“陈太明?”听着这个遥远的名字,鹿途的酒醒了一半,扶着桌面摇晃站了起来,“怎么死的,与人斗殴死的……怎么,白大公子不记得?”
“当然记得。”白彦硬邦邦地说道,“我更记得,当时判处流放的,是你鹿家门下的子弟,我还记得,轻轻流放之罪,根本无法平息陈家人的怒意,我更记得,当时,是你说,要为陈弟报仇,带着人出了京,断了那人一条腿!”
满室俱静,无人敢言。
谁都看得出来,白彦这是发大火了。
“呵,带着人?”
鹿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喝了口酒水,旋即狠狠摔碎在地上。
“你怎么不说下去呢?白彦?我带着人?”鹿途布满血丝的眼怒视白彦,“这其中,岂不正是有你吗?”
少年率性,认为此乃为友报仇。律法,威严,官兵,全都不管不顾,只觉得洒脱肆意。
直到白彦看清楚那少年的脸。
白彦跨过地上的瓷片,走到鹿途的跟前,抬手为他整理了下衣带,又正了正冠帽。
“他失踪了,你很高兴,对吧?”
“谁失踪了?”鹿途瞪大了眼,拼命想知道今日白彦发疯的道理。
有些事情,不是该藏着,为何偏要摆在面上来谈!
白彦不是最明白这个道理,这才多年不曾无话?
这时候发什么疯!
“我不知道是谁抹去了这桩案的痕迹,也不知道是谁在后兜底,但这或许和史馆有关。”白彦轻声细语地说道,“可别人会忘记,我不会忘记。安和不是这样的人……那你呢?”
鹿途猛地推开了白彦,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彦取出白帕擦了擦手,面无表情地将东西丢在了地上。
“你可以不知道。”他朝大门走去,其他人不敢拦他,纷纷避开,“等你到了牢里,我也信你这张嘴,还能这么说吗?”
鹿途抓起边上花瓶,朝白彦砸去,那东西摔碎在门口,而白彦连头都没回。
“滚,滚,都他娘给我滚!”
鹿途将搀扶他的人推开,破口大骂,全都赶走了。
还得是官家夜半把他从酒坛里拖出来,送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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