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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音八岁,亲眼看着爹娘亲人死在斩刀之下,暗红的血溅了她一脸,漫天大雪飘落,将血液凝固。
她就这么站着那里,不哭不闹,只是看着那一个个人头落下,她的爹爹,她的娘亲,都死了。
皑皑白雪与血色融合,她缓缓蹲下身子,指间轻轻戳碰到那冰凉的血液。
原来,血的温度,这般冰冷。
彼时,一道高大的身影投映在雪地上,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缓缓抬眸,看到了一身黑衣的男子,他身后跟着两个侍从,为他撑着伞,拂去霜雪。
夙夜看着眼前的人儿,俯身将手伸向她——
“你愿意跟我吗?”
两位侍从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见寒王这般温柔对待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娃,要知道寒王在朝堂之上,可是威风凛凛,让人退避三舍,不敢招惹。
而偏偏这位罪臣之女,丝毫不惧寒王,眼神那般空洞,完全不像一个八岁的女娃,仿佛眼前被处以死刑的罪犯与她毫无关系。
汐音看了眼一一死去的亲人,她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被砍头了,可是她却免于一死,也许她命不该绝。
也许……
她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也许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女孩柔弱的小手缓缓放入男子掌心,她不喜不悲,没有说话,只是点头。
夙夜将女孩抱在怀里,侍从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寒王使不得,还是属下来抱吧。”
夙夜冷下眸色,狭长的丹凤眼折射出一抹凛
然,登时让侍从噤声不敢多言。
就这样,大雪纷飞的日子,他将汐音带回了寒王府,给了她一个家。
……
十年后。
汐音站在桃树下,修剪枯木。
路过的婢女见到她,转身就走,不愿跟她多说一句话。
在那些婢女眼中,汐音是寒王收养的罪臣之女,她与寒王非亲非故,只是寒王心善,将她留在身边贴身伺候。
说到底,也就是奴才罢了,顶多……
就是一个通房丫鬟。
不是婢女们不愿与她说话,而是她从未跟除了寒王以外的人多言半字。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哑女。
他来时,她对着枯木出神,不知所思。
“汐音……”
听到熟悉的声音,汐音回首,缓缓起身朝他走去。
夙夜最爱每日下朝归来时,她迎接他的时刻。
但可惜,她的脸上没有神情,眼中也没有半分对他的情感。
他执起她的手,她掌心一片温凉,毫无温度。
“天冷,怎么不回屋等我?”
在汐音面前,夙夜从不自诩本王,也从未有过王爷的架子。
汐音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兀自垂眸,淡声说:“没有等你。”
她说着,看向桃树,他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夙夜眸色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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