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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了一个牌位……
外面的人面面相觑,知道丁茂为什么会冲进去了。
“哎呀!别傻愣着了!赶紧救火啊!”有反应快的赶紧吼了一嗓子。
大家又赶快忙了起来。
等金天良和他那一帮人过来的时候火势逐渐变小,得知丁茂冒着大火冲进去抢救牌位的时候他心底根本不担心也不着急,甚至隐隐期待最好发生点什么意外,比如说火势太大,出不来了,或者有什么烧断的木梁突然砸下来,砰——
金天良正幻想着,就看见丁茂抱着一个烧了一半的牌位出来了……
“……”怎么就没烧死他。
丁茂满身漆黑,一抬头就看见前面带着一帮人过来,雄赳赳气昂昂的金天良。
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金天良快步朝他走去,声嘶力竭地质问:“好端端的,这里本来就没什么人,又不生火,怎么会突然起火,火势还这么大?金天良,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交代!”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金天良看他一副狼狈样,现在干脆连面上的恭敬也懒得装了。
丁茂手下的人突然凑过来在丁茂耳边说了几句话:“大当家,我刚刚派人在附近找到了油桶,还有火折子的残骸。”
这些东西都被呈在了众人面前。
很明显,这是有人蓄意纵火。
“这人也太恶毒了!多大仇多大怨要把灵堂给放火烧了!”周围的人都在讨论。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肯定是寨子里的人干的。”有人分析。
“金天良,我万万没想到,你竟这样恨我们父子,我儿子都死了,你还不让他安生!”丁茂字字泣血,“我且问你,是不是刚刚在大堂,你心生怨恨,为了报复我,就暗地派人过来烧了我儿子的灵堂?!”
“你别血口喷人!”莫名其妙被指认成罪魁祸首,金天良当然不愿意背这锅,指着自己说:“你儿子确实一无是处,我看不上他没错,但别他娘什么屎盆子都往老子头上扣!”
“你说谁一无是处?!”丁茂额头青筋暴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这些年你儿子仗着你的宠爱横行霸道,在寨子里什么忙都不帮,连一个喂马的马夫都不如,好歹马夫还能——”
血溅了周围人满脸,一颗新鲜热乎的人头骨碌碌滚落在地。
所有压抑的不满和怨恨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金天良连最后的遗言都没能完整说出口。
丁茂提着刀,上面的血顺着锃亮的刀面往下滑,他的手依然抖得厉害。
一刀下去,周遭静得立马只有抽气声。然而,没安静多久,人群哗变。
不知是谁痛呼一声“二当家死了、丁茂杀了二当家”人群立马躁动起来,有人竟然当场落泪,一片混乱中有人高喊“报仇”二字,群情激愤,一呼百应,刚刚在大堂里差点打起来的人相视一眼,看见对方眼中的仇恨和戒备,很快扭打在了一起。
远处的树上,谢九安看着这边的场景,懒洋洋荡着两条大长腿,说:“如你所愿,这下真死一个了。不过金天良真是个蠢蛋,这都能被一刀砍死。”
“死一个有什么用。”崔竹表情漠然,轻飘飘撂出一句话,“剿匪要拿下的是整座寨子。”
“你要把他们全杀了?”谢九安问。
崔竹偏头盯着他,一字一句:“是他们该死。”他咧出一个轻柔的笑,“不死在剿匪中,你查的事情,他们的罪名只会大不会小。”早晚的问题而已。
谢九安打量他的脸,凑近他笑,粲然又恶劣:“如果听不见你说的什么,看你的打扮,旁人真要把你误会成一个温柔大方好欺负的美娇娘了。”
崔竹推开他的脸,“小侯爷不是听见了么。”
是什么德行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要再下去添点儿柴。”崔竹推开他顺着树滑了下去。
谢九安在树上盯着他的身影,看他七拐八拐不知道拐哪儿去了,不一会儿就有一群小兄弟抱着一堆兵器朝灵堂去。
这是要做递刀的人啊。
田夜秉在寨子里埋的人,现在都听崔竹指挥。
趁寨子里的人都忙着混斗,崔竹很快写好了一封信,差人送下山去给田夜秉。等他再回去的时候树上已经空了,谢九安走了。
来的这几天,谢九安把田夜秉的地方翻了个遍,找到些东西,但他仍没把头绪理清。
其中有一件让他最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他也没在给皇帝写的信中提这件事,事关重大,仅仅凭借他在知州府和田夜秉那找到的一些书信并不足以为证。
但这里面的一些东西却表明,这件事太子很可能也牵涉其中。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通敌叛国是死罪,严重的甚至会株连九族。除非太子是脑子癫了才会跟突厥勾结,这个罪名一旦被坐实,别说太子之位,楚应珏这辈子差不多是活到头了。
金天良的房间也已经被他翻过,趁着寨子乱成一锅粥,谢九安去了丁茂金天良他们平常“议事”的地方。
讨论的不是别的,就是“卖货”。
江州连年洪灾,百姓生活本就不易,田夜秉借机派人去低价收丝或者直接从官营丝绸作坊抽取,转而运到山上,和夺天寨的土匪合作,再由他们倒卖到缺乏丝绸茶叶的地方,高价售出。
由于自然条件的限制,游牧民族无法种植桑树和茶树,丝绸茶叶对他们而言是极其珍贵的东西,而江州气候适宜,又刚好盛产这些东西,倒卖起来就是暴利。
皇帝免了江州的赋税,但江州百姓过的依然穷苦,养肥的只有田夜秉这个知州还有山上这一群土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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