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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燃执白子,沉思半晌,落在棋盘上。
帘内的男人低低地笑了,“你这么走,便是落入我的陷阱了。”
谢燃默不作声,没有回应。
谢夔
缓和了声音:“还在生我的气?父子之间没有隔夜仇。更何况,我是为了你好。”
谢燃这才抬头,眸色沉沉地望向棋盘对面的父亲。
谢夔的一缕魔气从纱帘内泄出,不用出手,只是引着棋子自行落下,他说道:“你是我一手培养出的孩子,我们血脉相承,更是有着同样的目标。”
“你忘了?你在幽冥的那些日子,若没有仇恨,你恐怕走不出来。这样深刻的东西,是印在我们身体中的。”
“阿燃,不要为了小事,而忘记自己的大业。”
“是。”谢燃风轻云淡地随口回了一句,继续落下一子。
棋盘上局势已隐隐分明,谢燃的白子被谢夔的黑子围困,看起来马上就要被吞噬殆尽。
谢夔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落子绞杀,继续方才的话题:“更何况,情爱与我们谢氏一族无缘,我不希望你步我的后尘。”
谢燃垂眸,仍旧一言不发。
“听说,那位沽南渊来的使者带了位姿色上佳的贵女前来?”谢夔话锋一转,“这般柔弱无能的女子很好控制,你就算不喜,也可以当做个傀儡,摆在魔后的位置上,免得日后有人肖想。”
这回,谢燃的话倒是多了些:“我不会娶她,不可能。”
“不过给个名分而已,这算什么。只要不与她举行合契仪式,她便算不得你的道侣。”
谢燃的视线聚集在棋局上,还是那句话:“我不会娶她。”
一盘棋到了尾声,
谢夔仍占据上风,他再进一步,谢燃看起来已经被逼入绝境。
就在这时,谢燃手指上的玉石戒指忽而亮起,是一道卫柳的传音。
是许愿出事了。
谢燃骤然站起,拱手道:“父亲,我有要事,先走一步。”
纱帘内的谢夔叹了口气:“这棋局还未完,阿燃,你是输不起么?”
谢燃终于露出了他今日第一个微笑,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他说:“谁输谁赢,还未见分晓。”
待他走后,谢夔凝视着棋盘,才发现,被黑子围困的白子,原来早已走出一条破局之道,隐隐有逃出生天,反将一军的态势。
——
谢燃匆匆赶到满月阁时,许愿和那使者已经打完了架。
她肩上受了一道伤,火辣辣地疼,然而她却浑然不觉,胸中热血沸腾,身体好似要燃烧起来了。
——许愿打赢了这场架。
沽南渊那边没派什么大将过来,那位使者的实力平平,许愿猛地爆发,竟然真的打败了对方。
她都觉得不可置信,明明不久之前,她还只是只灵力低微的小兔子,手无缚鸡之力。
谢燃见到许愿时,卫柳正在为她包扎伤口,小姑娘额头沁出汗水,柔软的发丝被束起来,露出一小块白皙的肌肤。
上面的那道伤看起来触目惊心,可许愿却神采飞扬,她举着手给卫柳描述,当时她是怎么用一把木剑击退了敌人。
谢燃放缓了脚步,不愿惊扰她,可许愿却敏
感地觉察到了他的到来。
就在那一瞬,她手舞足蹈的动作停了,眼中的光也一点点地收回,她垂下头,捏着自己的外袍,想要遮住露出的肩头。
她在躲着他。
谢燃抿着唇,手指再次深深地陷入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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