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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勉平日在外凶名太盛,众人?不疑有?它,大惊这将领城府过深,他们竟一无所觉,匆匆与其尸体拉出三两步的距离。
后方?一队亲卫相继赶来?,被守城士兵拦住。
双方?推攘中?动起手,亲卫只能大喊:“七殿下是反贼,陛下有?令,见他格杀勿论!”
阿勉往人?群深处退去,一面散播恐慌:“陛下已被三哥诛杀,陛下驾崩了!”
“陛下驾崩了?”
这一消息在人?群中?飞速游走。
宁兵开始自乱阵脚,梁兵趁此发起强攻,势如破竹,如山洪倾泻般冲破城门?。
四周沸腾起震耳欲聋的响声,双方?被迫在门?口展开正?面的厮杀。
宁兵调转长矛,拼死阻挡梁兵的侵入。
梁兵寸步不让,前方?的战士被刺死在街巷中?,又?有?新的勇士顶着盾牌上前,发起冲锋。
守城的士兵群龙无首,见到这般锋利的锐意,战意如潮水衰退,转瞬溃不成军,四散分逃。
阿勉被人?潮裹挟着推向城内。那队亲卫紧追着他杀来?。
阿勉被人?合围,只见四面八方?刀光闪烁,眼前鲜血横飞,根本无从?招架,拼死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双臂被震得?发麻,寻了个方?向突围出去,才发现腹部跟腿上都多了道刀伤。
阿勉按着伤处,一瘸一拐地朝着城门?方?向奔去。
附近的梁兵见到他,认出他脸上标志性的伤疤,眸中?涌现憎恨的怒火,指着他嘶吼道:“是宁国?的孽畜!是宁国?那个七皇子,兄弟们杀了他!”
阿勉立即转身,又?朝着来?处遁逃。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阿勉在绝境打转,寻找无人?的街巷栖身。
从?宫殿出来?的禁卫军朝这边追杀过来?,铁甲闪着熠熠的寒光,一路摧枯拉朽地朝城门?的方?向倾轧。
打头的梁兵遇上这支宁国?最精锐的部伍,到底不敌,不过一个照面,原本高涨的气势犹如遇到一阵猛烈的劲风,不得?不被压退回去。
阿勉得?以有?些喘息之机,穿入一条窄巷,迎面看见一青年缩在墙边。
那是个很?年轻的梁兵,腰上、后背,还有?左腿,都被人?砍了一刀,已站不起来?,但是命大,敌军没有?检查,让他装死躲了过去。
那残兵用仅余的一只手,举起身侧的环首刀,先是对准了他,见他一步步靠近,又?调转刀锋对准自己,脸上满是水光,无声垂泪,想要自刎,以求死得?体面。
阿勉蹲下身,温柔地对他道:“我也是大梁人?。”
青年困惑地看着他。
阿勉放下兵器,扯断衣服的布条,给他包扎伤口。青年见他没有?恶意,才慢慢将刀放下。
青年身上流了太多血,体温在慢慢流失,感觉要与身下的冰霜相融。
他沉默了许久,咬着嘴唇哭诉道:“我想回家。”
“我也想回家。”阿勉说,“我很?多年没回家了。”
阿勉将他的伤口扎紧,可血肉被割得?太深,轻易止不住血。
青年看不清,听着他一声“好了”,也觉得?不再疼得?那么厉害,咧开嘴角朝他笑了笑。
阿勉坐下,与他并肩靠在墙上休息。
青年偏过头问:“打赢了这里,是不是就再不用打仗了?”
阿勉说:“是。”
青年闭上眼睛,呼吸渐沉。
阿勉听着不远处凄厉的哭喊,看着高墙遮蔽外的天空蹿起一道火光,灰色的烟雾升上长空,在夜里依旧醒目。
阿勉碰了碰身侧的人?,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没人?了,就剩我一个。”青年复又?睁开眼,回答他说,“我还没成亲呢,我爹娘都死了。我想着打赢了仗,回去给我爹娘修一修坟,他们都等着我这个好消息。”
阿勉声线颤抖地道:“好。”
他伸手摸向怀中?的玉佩,感受着玉石上的温度,心?里默念着不留山。
·
东面城门?最早被破开,那边顷刻杀成了一片血海。
宋回涯等人?负责从?西门?攻入,进入城后,迎面遇上一场暴雨似的乱箭。
宋回涯从?马上坠下,就地翻滚,躲开这波攻势。
尸体成片倒地,不少是来?不及逃亡的百姓。
宋回涯顺着楼房迂回爬上高处,杀去几名埋伏弓箭手,又?随同梁洗等武者?冲散宁军的冲势,清出一条道来?,让身后士兵去东面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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