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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
疗养院,周一诚从噩梦中醒来,现周妈仍旧睡着时松了一口气。
寒冬十二月,他仍旧出了一身冷汗。
房间的暖灯亮起,周爸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拍拍他的肩膀,“我来守着吧。”
周一诚起身,因为坐的太久两条腿已经麻,周爸搀扶了他一下,他才挪动了步子,往外走。
天已经蒙蒙亮,走廊里的灯光也变得微弱,两边病房房门紧闭,静谧无声。
周妈今天刚被抢救回来,这次是用一个藏起来的镜子碎片,不知道哪里来的,藏了多久,被现的时候鲜血已经染红了大片的棉被,还好被护工及时现,捡回一条命。
周一诚不得不天天守在床边,他没敢告诉周一凡,因为一凡的精神状态也堪忧,再跟他说周一诚恐怕会看不过来。
周一诚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也堪忧了,时不时地找人倾诉倾诉才能缓过劲。
他也给周妈找过心理医生,但是对于一个连话都不说的病人,无论什么样的心理医生都治不了。
文森特也跟他说过同样的话,说拒绝心理医生治疗的病人最为难治,像早期的少爷,拒绝接受他的任何治疗,他也只能观望。
唯一能够让她产生活下去的希望,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走出疗养院周一诚裹紧衣服,厚重的大雪把外面铺成一个银白的世界。
疗养院外面开着一间早餐铺,他走进去坐在靠窗位置,点了半屉小笼包。
热气腾腾的肉香味并没有唤起他的味蕾,周一诚如同嚼蜡地吃着。
吃到一半,张宗顶着点点雪花进来,慢慢悠悠地坐到他旁边,点了一碗白粥。
周一诚抬头看向来人丝毫不惊讶,又向老板加了半屉小笼包。
“你妈妈的情况怎么样?”张宗打着哈欠说。
“还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周一诚有些纳闷,“张哥,快过年了,你不回家吗?”
一般这个时候公司都快放假了,周一诚都忙的两边跑,张宗倒是没事人一样在他身边晃悠。
“还早着呢。我家常年居住在国外,早就没有了春节这一说法了,所以我回不回去嘛,都看我爸妈的意思,他们什么时候叫我,我什么时候回去……”张宗耸耸肩膀,“我现在大闲人一个,会不会烦到你?”
“哪里。”周一诚笑了笑,没再言语。
张宗看向他,只觉得这个人像酒,越品越有味道,他很久对某个人这么上心了,上心到每天来这制造机会跟他偶遇。
小笼包端上桌,张宗夹起一个,放在周一诚面前的碟子里,又找着话题,“阿姨真的有点想不开了。”
周一诚苦笑一声,“我妈是个固执的人。知道我弟弟是gay,一直接受不了。”
“老一辈的思想总是很保守。”张宗轻叹,“好像出柜是件很可怕的事一样。”
“或许吧。”周一诚轻声说。
张宗摊手,表示无奈,“当初我爸妈知道我是gay的时候,反应也很激烈,差点跟我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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