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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兰?”
是梦还是现实?
她拢了拢斗篷,向前方走去,阴冷气息若有似无逼仄地压得她胸口疼,走了一段拐弯,便见到了牢房。
看样子应是地牢。
一眼望去不禁地呼一声,又失态地掩住了嘴,眼睛睁得大大的。
面前地牢走廊地板和天顶上布满道道凌厉裂痕,一路曲折至尽头,斧劈的痕迹,符纸和咒页残片散落四周,不知是哪种凶残魔法所为,两具血族的尸体倒在地上,从气息判断似乎是刚死不久。
而令她真正吃惊的,是牢道一侧的偏牢。
里面的人脑袋靠在牢栏上,她一眼就可以看清,那人头发是罕有的红色。
“……约瑟夫神官?”
凭着模糊记忆,她迟疑靠过去,牢门前蹲下去拨开那人的脸,果然是经常出现在雅兰家里的年轻神官。
他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昏迷不醒,身上看不出有什么伤,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也许这就是教堂的地牢了,可她都不知道她怎么来到的这里。
准备先砸开牢门时,地牢走廊尽头传出了声音,是一声笑,清清冷冷的。
“这就是索斯拉的女儿?”
她心中一惊,不由自主抬头,昏黄灯火下牢房门开着,一旁立着个年轻人,乍一看恰似个少年,唇红齿白的,身上是教团花纹的蓝袍,竟是个神职人员,他双手环胸倚在牢栏上,脸上是冷冷的笑。
更令她吃惊的是他的话。
“你是谁,直称当今血帝名氏,好大的胆子。”
她站起来,皱起眉头。
“这是摆公主殿下的架子?”蓝袍人笑笑,上下将她一扫,“模样倒是过得去,只不过仅此而已了。”
她刚想开口,尽头少年身后的牢房里,有了动静,她这才好好注意那尽头最后的牢房,规模比其它的都大一些,栏杆上刻满咒文,符纸大半碎裂着,浓郁的黑暗浸在牢里化不开,她眯眸用属于纯血种的夜视力去看,也只能依稀辨个牢里囚犯的轮廓。
削瘦男人的轮廓,他坐在那里,四肢拴上烫金咒文的镣铐,衣衫褴褛,脸是低垂的,头发长长地遮住了眉眼,她见不清晰,只不过隐约觉得熟悉。
……谁。
对方的气息,一丝一缕地飘了过来。
纯血种。
“……叔叔?”
“幻虚梦境由你兄长插手才破了过来,怎么说也算是作弊吧,”蓝袍人瞟了一眼地上其中一具血族尸体,“这施术者死得有够冤的。”
“等一下,你们――”她急急上前一步,一把飞剑噌地飞来钉于她脚下,断掉了她剩下的话,她看看埋在土地中剑身颤动的暗器,脸白了白。
“放肆,”蓝袍人冷冷收手,“索斯拉的血亲,休得靠近克林尔顿殿下。”
“……”
“阿染。”
牢里的长发男人出声,“退下。”
“……大人?”
“没有关系。”他的声音有点哑,仿佛是长年墙上蜷曲剥落的昏黄尘埃,却含着一丝……柔软。
菲特愣了愣,面前这个血族,似乎有些出乎意料。
三百年前被血族视为耻辱的王室,一夜屠城,无论如何也无法与面前这个说话沉寂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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