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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威荣鼎,皇上的心事哪是奴才能猜到的,所以还请娘娘安心去内殿坐下,若身在外殿着了暑气,皇上见了必会心疼,到时候奴才怕是一百个头也不够砍的。”
违旨
看来在喜贵儿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消息,繁锦短叹一声,万分郁闷的回到内殿坐下。听景杞的话,过一会儿还要来玉鸾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身在后宫,景杞一般不多谈朝政,她一介女人,也不愿意多问。可是今日,摆明了是不想让她插手什么事情,这样显明的目的,除非是,事情与她切身相关……
她最近一向安分守己,与景杞关系也比之前回暖,甚至与王家也没有再发生什么纠葛,那么,为什么要避着她呢?
绞尽脑汁之下,联想到景杞知她要去玻颜阁时的断然冷绝,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跃于脑海,难道是——繁素?
在这宫里,与她切身相关的人,只有繁素一人!
想到这里,她疾步走出内殿。喜贵儿看她一身冲劲的出来,自是一怔。
“喜公公,我问你,皇上是不是去玻颜阁了?”
听闻这话,老公公的褐黄的眼瞳突然抹过一丝惊讶,虽是一瞬便迅速敛去,但依然被繁锦看到了眼睛里,一切,都不用再说。
只听哼的一声冷嗤,喜贵儿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见繁锦不管不顾的冲了出去。身着高高的宫靴,她向来走路极慢,一是体现礼仪,二是害怕摔倒,可是今日,想起繁素还不知道面临什么样的境况,她便再也不顾那么多,恨不得有健步如飞的本领。
巡宫的侍卫见到一向恭谨端庄的皇后娘娘如此,行礼之余不忘讶然相望,繁锦来不及说起,只是摆手便起步快走向前面。还未到玻颜阁,只觉得脚腕一阵剧痛,不得已蹲下身看,轻轻一按,钻心的疼痛涌了上来。繁锦不禁叫苦不迭,前面已经到了玻颜阁,却没料到关键时刻失了马蹄。
原本想坚持着走过去,却没料到只是行走几步,头上便浸出了汗意。想到姐姐仍在玻颜阁前途微薄,繁锦贴着宫墙,一步一步的挪向玻颜阁。疼得几乎是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前方突然出现了阵阵脚步声,繁锦倏然抬头,却见景杞已经向这边走来。
她干脆不动,斜靠在宫墙边粗粗喘息,一手撑墙,一手不自觉的捂住胸口。远远的便看见景杞一愣,似是不敢相信是她出现,见她仰头看他之后,方才大步走来。
步伐慢慢逼近,她这才发现,身后跟着的还有景略王怀远陆长河以及王芸楚等人,这样的阵容,倒是集结了夏唐最权贵的势力。一丝苦笑不由得在唇边逸出,如此人员去玻颜阁,她已经不敢去想姐姐会有怎样的后果。
思索之中景杞已经来到她的身边,“皇后,你怎么在这儿?”
好歹上来不是指责她抗旨不遵,繁锦心里略略松了口气,随即慢慢屈身,“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是一俯身,因重量全部压于脚踝,钻心的疼痛立即袭来。繁锦忍不住呻吟一声,终是狠狠的一屈,的跪到了地上。
霎那间“皇后娘娘”的惊呼声四起,景杞刚才只见繁锦靠于宫墙之上便心生讶异,但是都基于她如何敢违旨不遵贸然出殿的事情。原想狠狠的训斥一顿她无视天子的举动,但是碍于一干重臣在场,还是隐忍下去,却没料想她竟然能受伤。
“怎么了?”景杞猛地使劲,用力拖起繁锦的身子,忧虑灼灼燃于瞳眸,因为是背对着臣子,王怀远一干人等应看不见。繁锦强扯出一丝微笑,“走急了。”
“皇兄,事情已处理妥当,那臣弟……”身后的景略突然开口,繁锦下意识的抬头,想要看过去,却看景杞微微侧过身子,完全挡住了繁锦的视线,只剩下冷冷的一声在周围盘旋,“你们都下去吧,此案已定,做好卷宗归档便是。”
“是。”
除了随从太监与宫女,身边已无他人。景杞回头看看人已走远,这才蹙紧眉头,“怎么回事?”
措辞严厉,已经隐隐有了质问的味道。繁锦不由觉得委屈,没等细想一句话便已说出口,“不知道我姐姐犯了什么罪过,还用这么多权臣皇族一并出手?”
景杞眼睛半眯,显然已是不悦,繁锦虽感觉自己刻薄,但是仍是不惧的迎向他的犀利瞳子,四目对接之间他的瞳眸仿佛燃起烈焰,只是未等繁锦分析究竟是什么意思,身子便被他腾空抱起,猝然转身。
先是怒,再后来是如此的亲昵。情绪之间的巨大落差让繁锦更加惊魂未定,不由自主的将胳膊绕上他的脖颈。他的步子稳健有力,胸膛隐隐散发出她渐渐熟悉的男子气息,在太阳的照射下,一滴汗水自鼻尖逸出,剔透的折射出斑斓光芒,繁锦怔怔的看着他的脸,突然有了几分痴意。
就这样一直走向玉鸾殿,所幸正值中午,宫道并无多少人。只有几个小太监和宫女唯唯诺诺的紧随其后,但也不敢多言什么,被他轻轻放于软榻上,繁锦已是面颊生红。羞涩之余看到喜贵儿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原本苍老的身体几乎颤抖起来。
果真看到景杞转头,还未等他说什么喜贵儿便叩首请罪,“皇上恕罪,喜贵儿未能尽职,让娘娘……”
“确实有罪。”景杞坐定,接过宫女递过的巾帕擦了擦额头,突然觉得衣襟有人微扯,“皇上,”繁锦低头,“喜公公无罪,是臣妾抗旨不遵……”
“原来皇后还知道抗旨不遵?”景杞突然一声冷嗤,“宫中法规,朕以为皇后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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