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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锦微微划开嘴角。
姐姐。我一定会给你最大的贺礼。
按照夏唐礼仪,在册立新后之前新后需要与各后妃与后宫嫔妃先行聚宴。繁锦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都向自己看来,或许,这一场聚宴所要点明地,就是废话的落寞和新后的春风自得。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熟悉的帝王,他一直微垂着眼帘,似是眼前的情况都与他无关。可她却依然直直地看向他,像是要将他看到心里。
她想知道,在说出废话两个字的时候。他的眼睛流露出了怎样的情愫?任她难受如斯,像是被人掐断了喉咙,难道他都视而不见。轻易的便将她的所有都归为这么严厉的一次惩罚?
她原以为自己不会太难受,可是那不断贺礼的声音却像是刀子般狠狠的划破自己地耳膜,他唇角时而流露出的得体笑容,简直如利刃一般狠狠刮在她的心上。可是越到这样地时候,她却偏要做出最得体的样子。
就在容烨乖乖的依照礼节,称繁素为母后的事情。繁锦只觉得心里一颤。霎那间,她的所有努力都溃于一点。
终是没办法装下去。
她心如刀绞,甚至是痛不欲生。
可就在她这样费心掩盖自己失落情绪的时候,耳边突然爆起一声厉声。“皇兄!”
她蓦然回头,正是仍在禁闭中的景陌。
他看了她一眼,那瞬间眸中流出那么明显的心疼,继而突然跪地,直直的看向自己地兄长,“皇兄!这不妥当!”
“宝亲王景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再一次闯殿!”景杞捏着茶盏的手不由握紧,“你当朕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违抗朕的旨意。想死不成?”
“臣弟就是今儿个想死也要把话说清楚了,若不是太监们说漏了嘴,臣弟还不知道您竟然有了废后的主意,可是这皇嫂犯了什么错?您怎么不仔细调查,就轻易判我们死刑?”
景杞冷冷一笑,寒烈的瞳眸扫过跪地的他,“宝亲王,朕认为这个世间上,最了解安繁锦罪名的就是你。”
若不是你。她还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她还不至于成为众人所柄,她还不至于成为大家的眼中钉。
他也不至于对情势如此无错。他也不至于将他们地关系用这么一张可笑的旨意便就此殆尽。
“你好好想想你们做过什么,你好好想想你们到底瞒了朕什么。景陌,朕告诉你,若是你还觉得禁闭的日子太过舒服,便直接告诉朕,别再一次激起朕的怒气!”
“臣弟……”
“宝亲王,繁锦谢谢你的好意。”他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被人攥住,繁锦竟一把握住她的手,那瞬间笑颜如花,“宝亲王,谢你的求情。可是这皇上与姐姐情深意笃,我们自当祝福才是。”
“皇上,若是您对宝亲王刚才的行为有怒意,臣妾代他领罪。”繁锦抬头,一双明眸直直的看向他,唇角是他再熟悉不过地微扬弧度,却不复以前地情深缱绻,取而代之的竟是那么灼目地戏谑与讥讽,“臣妾会劝宝亲王,一切都是臣妾罪有应得。臣妾祝愿吾皇与新后生活美满,白头终老。”
说完,她恭恭敬敬的跪地叩拜。再也不去看他的眼睛。
那瞬间,心凉如水。
宝亲王景陌再次被景杞让人拿下,除若册后大典出席,其他时间仍要禁闭。而前方传来消息,宸王景略即将归朝。
繁锦微微一笑,走到现在,已然没了那么侥幸念想。
心中突然萌生一个想法,若是当初嫁的是宸王景略,现在会是怎样?
若是当初在云洲得遇景陌时便一去不归,现在又会是怎样?
若是当初没有一次次原谅这个所谓的姐姐,今日又会是怎样?
可是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便是,没有如果,没有后悔。
繁素说的对,她仁义到现在,到头来,竟是在为自己掘墓。
耳边已响起宫廷礼乐声音,与她当初类似。那时候,景杞甚至是有些不耐的掀起了她的盖头,她原以为看到的会是厌恶或痛恨,可是没想到迎入的竟是那双深邃寒洌的瞳眸,带着三分清澈,三分戏谑,三次戾气,与那一分惊艳。
她可以将那种眼神理解成惊艳吗?
他眼睛中一划而过的东西,就如他的形式风格,根本不容她回味,便那么决绝的消失了去。
然后,就是羞辱。
甚至是有些孩子气的羞辱。
故意在她隔壁与妃子大行云雨,就连那低吟声音都充斥了那么明显的作秀感觉。很明显很明显的情愫,那就是,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给她难堪。
大婚三日,看似休在玉鸾殿正宫。其实却是上演了一场场雀占凤巢的戏罢了。
可是那时候,却不这么生气。
不这么心酸。
她没有爱上她,没有爱上这个男人。
所以,他的一切行为在她看来,这是一场毫无意义的较量。她当时想的,就是有一辈子时间与他斗智斗勇。他有权势,她却有时间。
安家有女,只要是不废后,她便要和他永世纠葛。
可是如今,想要与他纠葛下去,却都成了奢想。
她的一场爱情,终究是最残酷不过的劫数。
外面的乐声越来越大,她虽然搬离了玉鸾殿,可现在的住处却距离这个宫殿并不是很远。因此,声音的渐进,相当于迎娶新人入门了吧。
什么新人,原本就是有着密切关系的人。
按道理所有宫嫔都应该去的,她作为“锦妃”,自然也应该到席祝贺。可是行至半日,她实在是无法看他与另一个女人并肩笑靥如花,便又溜了出来。若是想治罪就治罪吧,就让她任性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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