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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觉得,雨仿佛也在看她的笑话,下地越来越大,砸的她两旁太阳穴像是被人切断了似的疼。没办法,繁锦只能咬着牙,切切的看着乾清宫的方向,一动不动,眸光毫无犹疑。
她希望那个大殿的门能够突然打开,希望能在那里看到自己苦苦追寻的那个人影,只要是出现了那个明黄的颜色,其实就是对她的救赎。
可是,没有。一切终究是场凄然地奢望。夏唐皇宫数不清地大大小小宫殿依然高傲而又尊贵,往日熟悉的宫殿都像是生出了锐利地角,仿佛没有人会在乎我此时的疲惫,反而将她仅剩的一点自尊心刺得生疼。
繁锦又伸出手来抹了一下脸上的水,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原以为自己不会哭,可是与雨水混到一起滑落至唇角的,分明就是温热的滋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雨水肆虐的打到自己眼睛里,泛起一阵阵剧烈的痛楚。
眼前回到了几年前。
他第一次看她,不同于景略的惊艳,只是微微瞥了一眼,眸中有瞬间的异样划过,但很快便平静如水。
她却得知了他的身份,得知了那一切的过往,在他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的时候,她已经将他定性成了灭族仇人。
慢慢的,他也知道了她的来历,近乎是受到胁迫似的不甘心的娶了她。他要的是她在他身边充当那个为他的皇位保驾护航的工具,可是她却用自己的一生来抵住那份诅咒他与心上女子的幸福。
对,当时就是这样。
宁愿自己一生埋于宫闱,也不要他心仪的那个女人坐上后位。
她要看的,就是他痛苦,就是她的一步步报复,就是她与他两灭。
原以为这是最绝不过的路,可是她和他,竟真的有柳暗花明的那天。
相爱,猜忌,痛楚,弥恨,世间众般滋味,仿佛都在她与他之间轮番上演。事情走到这一步,似乎再次被篡改了结局。
卷六帝劫我若离开,你可成全?
繁锦心下叹气,再次抬眸看那殿门,依然是紧闭不开。
她给自己定下期限,三数之内,若是他已然如此狠心,她便给自己理由,给自己的自尊一个台阶,转身便走。
然自大殿外看到一个人影。
隔着疯狂坠下的雨帘,她看他的实现模糊不清。恍恍惚惚的,觉得他犹若天神。
而她自己,则是最卑微的那个乞求者。
不是预料中的狂奔而至,也不是想象中的冲入雨帘将她拥入怀里,那永远都是宫廷女人最幻想的情景。可是她的男人是最严酷的帝王,所以他就那样看着她,一动不动。
模糊中看到他微微摆手,似是在打发一个再讨厌不过的东西。
接着,喜贵儿又跑了过来。
声音夹在在暴雨里,冲散的凄厉不清,却充满了讥嘲与让人无法接受的同情意味,“娘娘,皇上让您进去。”
不管怎么说,虽然这一场战役比预想中的艰难。但她总算是见到了他。狼狈的跨入玉鸾殿,她唇角刚欲扯开一丝微笑,眼风一扫,却见景略正跪在一旁。
这大晚上的,怎么他还在这里?
身上滴滴答答地浸着水迹。繁锦觉得自己实在是像那个最落魄地青蛙。她看着景略。却见他低垂着头。始终不语。胳膊一紧。旁边有宫女要给她换下衣服。繁锦摇摇头。“不用。”便径直跪了下来。
“臣妾此次来。已经冒犯了您地旨意。望皇上恕罪。”
高座上地男人声音似乎浸在了寒气中。悠悠地飘来。阴冷地几乎让人窒息。“朕真该为朕地皇后与弟弟们地感情觉得高
听到他近乎于冷嘲地声音。她迅速抬头。
却对上他高扬地唇角及深邃地瞳眸。“皇后此次来。是为了宝亲王景陌地事儿吧?”
既然他早已知晓。她便不再隐瞒。干脆老老实实地看向他。“对。”
“若是宝亲王是因为臣妾的缘故才触犯龙颜,都是臣妾的罪过,皇上犯不着一怒之下将他遣去皇陵,”繁锦突然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她深深吸气,只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缓宁静。“臣妾愿意担去所有罪责。”
“景略,你下去。”景杞不再说些什么,反而指挥景略退下。
那个男人低低应了一句。便回头,临走时,也是看她不看一眼。
景略走后,景杞将所有地宫女太监都遣散,偌大的大殿里,只剩下威严的他和狼狈的她,“繁锦,如果你这次是为朕,朕会很高兴很高兴。可是你现在。却只是为了他。”
“朕的弟弟何德何能,能博取你的如此信赖。朕告诉你,那个名单就算不是你和景陌共拟,单凭他上次擅闯大殿,朕就能够治了他的死罪!”
“而你,今天也是来给朕示威看的吗?”
“不,”想到今日确实是为景陌而来,繁锦努力降下语气,“我觉得我这次来。更像是乞求,乞求你给我们一个说话的机会,乞求你给我们一个可以后续发展地余地。”
“哈,乞求!”他突然笑出声,“安繁锦,你越来越会遣词造句了。”
“这是乞求,这是能证明诚心的乞求?”他紧紧的捏着她地肩膀,“你和景陌可真是心有灵犀啊,他能擅闯定乾殿。你也输不了多少。你能闯进上元殿!”
“他口口声声是一人所责,不愿意让你承担所有苦楚。你呢。心心念念这都是你的罪过,宁愿用这样的方式来逼迫朕收回那些成命。”
“安繁锦,朕告诉你,你要是今天并不说出这一出,朕也许会留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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