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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夏站着没动,开玩笑讲:“收费啊,一小时一百。”
他抬头轻笑:“一小时以内免费么?”
她最受不了男人苦情的微笑,以前受不了,以后还是受不了,心立即就软了,母性的光环瞬间被通电发热。轻轻坐过去,认真的问:“聊什么?”
“不聊了。”樊覆舟语气里有些无力:“陪我在这儿坐一会就行。”
从来不知道他也有这样的一面,在华夏眼里,他是个随时随地发着耀眼光芒的人,不论什么时候在他身边都自然而然的有种安全感,牢靠的坚固的,只要他出现在视线里,心里就是踏实安稳的。从来也没想过他也会不安,也会有迷茫的眼神,也会像现在这样周身散发着无助。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华夏大概是困极了,一会会的沉默加上昏暗的光线催出强大的睡意,又不敢随意起身,他帮过自己那么多,无论如何在他有求的时候不可以将他抛弃,何况什么都不需要做。就歪着身子靠在沙发上,眼皮渐渐撑不开,沉沉睡去。他把自己抱到床上的时候勉强恢复了一点意识,微微睁开了眼睛,嗯了声。听到他站在门口低声说:“睡吧。”
然后朦胧中满脑子都是他手臂上的温度,好像是枕着一片温柔睡着的,梦里面十分踏实。睡得再安稳也敌不住铃声一遍遍的惊扰,她昨晚没关机,悔不当初。
萧离为开门见山:“怎么过年不回家。”
太久没有和他通电话了,听到他的声音忽然透着陌生,心里面涌出一点点想念和一点点埋怨。她还没有睡醒:“我要上课。”
萧离为问:“只有你那里才有新东方吗?回来就不能上了?”
他语气不友好,她也懒得摆慈善面孔,生硬的说:“我喜欢在这边上,你管的着么?”她能想见此刻萧离为生动的表情,一定是铁青着一张脸,蓄势待发。
“你任性有个头么?你姥爷又住院了,田阿姨每天都往医院跑,你忍心再看着她折腾过去陪你么。你跟谁赌气呢。”
“我没跟谁赌气,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可以么。”最烦他把自己当家长。
“你就好好的上进,好好的自私啊。”
华夏冲着手机大吼,“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和我吵架是吧!”
他冷静的说:“本来不想吵的,提前不知道你现在这么不讲理。”
她气得把电话按断,不等他再打来就关机,还是觉得生气,又把电池拿出来,狠狠的抛到床边上。再趴回去又睡不着了,蒙进被子里,觉得憋闷,又钻出来,还是睡不着,再把脑袋埋在枕头底下,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半天。怒气冲冲的坐起来,一把拉开门,蹬蹬走去厨房找水喝。
樊覆舟早已经起来了,正在客厅看电视。笑容灿烂:“一大早的就这么有精神气啊,还是年轻好啊。”
华夏瞥了他一眼:“少倚老卖老。”
樊覆舟从茶几上拿起来厚厚一沓纸,递过去:“给你的。”
华夏边喝水边问:“是什么?”
他说:“几套题,早晨翻出来的,你要是精力旺盛,可以做一做摸摸底。”耙了耙头发,“你看我好心吧。”
华夏没看出好心来,听出讽刺来倒是真的。“我精力不旺盛,我萎靡。”
他笑:“不能萎靡,你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人。”
她把杯子放下,声音提高八度:“你偷听我讲电话!”
他不以为意:“讲得那么大声,我以为你故意说给我听的呢。”
华夏撅嘴:“小人。”
“哦,说到小人,我郑重的通知你一下,咱家要来大人物了。我妈妈说她到a市出差,一会路过要来视察一下我,你做好迎接的准备。”
萎靡的华夏小姐,仿佛被打了鸡血:“你说什么?!”
樊覆舟坐在那里不慌不忙:“你先把卷子拿上。”
卷子是重点么?华夏红着眼睛颤抖的扑过去:“你妈妈要来看你,我需不需要避嫌啊。”
他扬起头看着她,一脸的莫名其妙:“避嫌?又不是我老婆要来,也不是金屋藏娇,避哪门子的嫌?”
华夏被他表现出的无所谓弄得要抓狂,这真是一个倒霉的早晨,从起床被吵醒开始就气脉不顺。想起那通电话余怒未敢消,全部全部都是萧离为带来的厄运。现在又需要面对与自己完全不相干的“大人物”,她心里忽然做贼一般忐忑:“我还是出去吧。”
“把卷子拿上。”樊覆舟执意的伸着手,冷静的讲,“不想见就不见,你现在出去要去哪,外面那么冷。”
华夏一脸疑惑的把那一叠纸接过来抱在胸前,他补充说明:“关上门去屋里做题,掐着时间做啊,一个section做三十分钟,连续做两个verbal。”
她不放心的问:“你确定关上门就可以了吗?”
他“嗯”了长长的一声。
华夏脸也顾不上洗了,匆匆走回屋里,把门锁郑重的锁上,又确认了好几遍。仍是觉得不妥,复开门出来。
樊覆舟用余光瞄了她一眼,看着电视说得三心二意:“嗯,赶紧上厕所,一会就没机会了。”
华夏抛给他一对大大的白眼球,不会说正经话不如闭嘴当哑巴。她冲进洗手间打仗一样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和毛巾都收进袋子里藏好了,又迅速的跑去阳台收衣服,再回到客厅收鞋子。樊覆舟倒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她来来回回的跑了好几趟,他什么都没说,压根就没顾上看她,只有她从屏幕前走过时略微皱了皱眉头,动动脖子视线绕过她继续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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