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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覆舟也许是有些做戏的成分,专门起身走了过来,关心的问:“起来了?睡得还好么?”
她点点头,才问:“你们怎么不叫我?”
他说:“他们都讲不着急去,就让你多睡一会,反正你昨天也累了。”
毕静说:“是啊,刚才听樊覆舟说市中心的夜景很好看,夜市也热闹,所以我们晚点出门没关系的,你慢慢来。”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去看一眼萧离为,他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他以前就这样,见了沙发比见了妈还要亲,挺高大的一个人到了沙发里面就退化成了无脊椎动物,全然赖皮状。她一向看不顺眼,可是现在和她的顺眼没有半点关系,人家女朋友都还没嫌弃,如何也轮不上她嫌弃。他只专注看电视,华夏收了目光,踢踏着拖鞋去洗漱。
樊覆舟靠在浴室门上,也是一副无骨的慵懒,乐呵呵着:“你这样子好像是偷穿了爸爸鞋子的小孩儿。”
华夏鼓气:“你占我便宜!”
一句话就把剩下两个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樊覆舟抿着嘴角摇头笑起来,“怎么突然那么激动。”
毕静回头拍了拍离为的腿,又冲着樊覆舟说:“我们高一的时候一起查成绩,她忽然大声嚷嚷起来,全部的人都看着她。她也不尴尬,一脸倔强的瞪回去。我就觉得她可孩子气了。”
樊覆舟一双眼星星闪闪:“原来是老毛病了啊。”
华夏使劲把他推到一边,关上浴室门,关上的时候听到离为漫不经心的说:“她幼儿园的时候就这样了。”
她使劲咬着下唇,幼儿园?你还能记得幼儿园的事儿?你真了不起啊,你不要总以为自己是我的家长,行么。一抬眼望见镜子里的自己一脸苦大仇深,黑眼圈浓墨重彩,她猜这要是一块魔镜,大约会说,你是这世上最倒霉的熊猫,遇上了最不应该的青梅竹马。愤恨的拿起牙刷,才注意到漱口杯旁边有一盒邦迪,她昨天观察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洗完的时候樊覆舟又睡了,就没有问,难道大眼真的无神了?把脚面脚底的水泡一一贴了个遍,一双脚看起来像幽怨的战场,横七斜八的倒着尸体,惨不忍睹。
洗完脸出来人也精神了许多。毕静问:“想好去哪吃了么?你吃什么我都请。”
说大话是很伤人的,有男朋友了不起么,泡到了萧离为了不起么?我非把你们吃破产了不可!她还在想是去长安饭店还是莫比亚西餐,或者还有哪的菜单更加耀眼。
樊覆舟在一旁客气着:“你们来这里不是应该要华夏做东的吗?”
她赶紧说:“一码归一码,以前就约好了,谁开花了谁就要请客的。”
毕静忽然想起来说:“你们是不是也该请一顿的啊。”
华夏伶牙俐齿了起来:“你们是内部结合,按说要请两顿,我就请一顿,这样抵消的话,是你们请一顿。”
樊覆舟忽然爽朗的笑开来,华夏却觉得他不怀好意,他美滋滋的说:“我们那顿怎么能给抵了呢,晚饭咱请。”
她直翻白眼,拉着他到阳台私了,“瞎凑什么热闹啊你。”
他摸摸鼻子说:“还真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她虚着眼睛问:“你不忙么,一点都不忙么?”
他摊手说:“我很闲。”
早就听人家打趣说过,大四不考研天天都过年,这回见了他的现状,她就彻彻底底的相信了。又问:“你不用陪女朋友么?被误会了怎么办。”
他咧嘴笑起来,他笑的时候眼角会上扬,看着很明亮。“我可以理解成这才是你要问的重点么?”
华夏做了“败给你”的表情,“当我没问吧。”
他趴在阳台上,轻轻的说:“我们分手了。”
也许他语气里有一点惆怅,激发了她一丁点的母性或者其他,转身和他并肩站了一会,安慰说:“没事的,跌倒了再重来呗。”
他脸上一点伤心都看不到,反而面带狡黠:“你昨天也这么鼓励自己的?”
这个人果然是不值得同情和关心,华夏一向最恨人精,“你说什么呢?”
他拍拍她的脑袋,笑得清浅:“走吧,去吃东西。”拉开阳台门,又回头补充说,“你的脚很喜感。”
她攥着拳头在他后背比划着,忽然愣住了,萧离为正盯着她看,一双眼里满是空洞。
她心里忽然生出了窃喜,那种他在意我的感觉四溢,却是装作敌对的表情问:“你盯着我干嘛?”
离为把手机抛给她:“傻妞,你手机丢了都不知道给你妈打个电话说一声啊,你知道她有多担心吗?”
到底是自作多情了,华夏端着手机燃起莫名的怒火:“我妈着急和你有什么关系!”
萧离为还是一脸的空洞,好像懒得搭理似的指了指她的手:“你自己和你妈说。”
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通话时间显示6分钟23秒,并且那个秒数还在不停的走。她一边往死里瞪着他,一边把电话拿到耳边,感情充沛的叫了声:“妈。”
她妈的第一句话是:“你们俩怎么能又吵架。”
华夏搪塞:“吵吵平安嘛。”
妈妈在那边抱怨联系不上她有多着急,她有多不懂事,离为刚好在a市有多恰好不然让她上哪找,云云。她在一旁嗯嗯啊啊着,一边做口型给萧离为,问:你说我们在哪了吗?
离为也回她口型:我说我住在你们学校招待所。
她又问:你跟她说你是和谁一起来的了吗?
他回:同学,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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