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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因为彼此戴着面具,这人能毫不羞耻地开口:“尊敬的女王陛下,一会我能请您跳一支舞吗?”
章纪昭眼神都不落给这种脏东西,只盯着朝他走来的解平看,这人见章纪昭不理会他,不服输地在章纪昭面前晃手:“小姐?小姐?”
解平见状居然笑了,笑意还挺大,章纪昭虽然知道小丑能把人逗乐但更烦解平因为别人笑的那么开心,他终于眯起眼睛朝后看了一眼,上下睫毛刹那间产生了厚重的粘和感,睫毛膏的功劳。青年不苟言笑道:“能把中午吃的饭吐给你。”
小丑讪讪地走了,解平坐回他旁边,章纪昭反而不愿意开口了,绷着脸坐在位置上也不再疯狂往解平身上凑。
他单方面和解平冷战,直到四周灯光熄灭,中央舞台的灯光亮起,解平都没有主动和他说话,也没有打算哄他的意思,该笑笑,该拍手拍手。
章纪昭僵直着脸怒火中烧,冷光下不似参加别人的订婚宴,像是来参加这对新人的葬礼。
生气到一半,章纪昭又开始分析,解平知道他生气吗?
如果解平知道他生气但不予以反应,那么意味着解平不在乎他也懒得哄他理他,看他吊丧个脸岂不是会觉得他麻烦,并且非常可能去找个温柔可心的小姐跳舞?
他越想脸越冷,一会儿又觉得没关系了,毕竟解平不可能和尸体跳舞,但他可以把在场的任何人都变成一具尸体。
章纪昭患得患失的片刻,订婚宴流程走完。
打光陡然变幻,接下来是“罗马假日”蒙面晚会的开场,主持人拿着话筒欢呼道:“请现场的男士做好准备,一分钟后你们需要亲吻女伴的手背,并且面带微笑地询问她是否愿意与你携手穿过拱门跳第一支舞。”
人群已经涌成海往后席卷,舞会定在后面的草坪上,前面的座位逐渐空荡,章纪昭没动,甚至没有站起来,他平心静气地想,如果解平不邀请他,他也可以就坐在这,等解平和别人跳完舞,他再出去解决解平的舞伴。
只是没料到,晦暗之中,解平忽然起身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牵过他的右手,解平稍微仰着下巴看他,露出浓密的睫毛,他染黑了头发,其余毛发却还是脆弱的泛着金黄,章纪昭透过那一抹金看见太多从前的解平,他既是怀念,也是受到引诱,不受控制地伸出左手抚弄男人金色的睫毛。
也许解平故意捏了一下他的手骨,也许没有,那一下太快,章纪昭来不及感受,金色睫毛戳痒了他的指腹,解平熟悉的磁性嗓音平稳而温柔:“你愿意和我跳整场的舞吗?”
整场的舞,并不仅仅是纪昭最喜欢解平这个地方的原因不仅是因为解平长了漂亮的脖颈,还因为这地方代表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甜蜜的话语,呈上要害,展示信任,解平是在勾引他吗?如果勾引也是一种驯服他人,淡化他人性格的方式,解平会成功的,章纪昭已经不再能有一点脾气。
“更想和我发脾气吗?”解平似乎不确定,放低的声音依然温柔无比,他的双眸没有离开过章纪昭,这种体贴的注视正是多年前的章纪昭所体会过的。
章纪昭收回被刺痒的左手,解平的睫毛也由弯而直了。
解平握他的力道并不实,这让他看起来迷人又游刃有余,还有种随时抽身要走的疏离感,风筝似的,他的眼神也太温柔,能把有点难受的人看得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看来我打扮了一位叛逆的公主,没关系,尽管对我发脾气吧。”
这么哄谁还能有一点脾气,倒是把情欲都哄出来了。
“……没有脾气。”章纪昭矢口否认,那点气烟消云散,他当然不可能让他的风筝逃掉,他攥住解平的手腕,凑近解平那张沾花惹草的脸,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愿意和你跳整场的舞,但我更愿意和你整夜做爱。”
两个愿意都得到了兑现。
章纪昭后脑勺磕在酒店墙上也只觉得痛快,手套和高跟鞋早不知道掉在路上还是哪个角落,礼尚往来,扒着男人的下颏,一点也没收力将解平反身砸回去,再和着积攒了一天的憋屈,按着解平不间断的亲。
途中,他掐了解平的脖子,他没有询问解平“我可以掐吗”,他认识的大多数人都不会询问别人的意见,解平会也只能代表解平自己,有时章纪昭觉得解平有种过分的善良,比如现在,解平会躺在这面墙上令他掐着亲,低眉俯视他,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样只让章纪昭更加犹如困兽,有些东西可以发泄,有些东西却不可以,不安全和未知缠绕着他,他知道解平不属于他,然而他却能得到解平的纵容,这纵容底线何在,什么时候停止,又为什么开始,解平一直是这样的人吗?他特别吗?他不特别吗?
章纪昭的唇舌退出解平的,另外的地方也要分开,情人之间本就不是天生拼接在一起的,然而他只算是个搞单恋的,也会因为暂停亲吻感到一阵失落。
“你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终于说出口了。
“早上你听到了。”解平微笑着岔开话题,章纪昭压着冲动,冷静地问:“你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吗?”
难道不该应景的问问他叫什么吗。
然而解平是个有个性的,解平能和他上床、接吻,也能在这时候并不过问也不关心他到底叫什么,解平温柔地推开他压在胸膛的双臂,笑了笑问他:“吃不吃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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