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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深眼底是惊涛怒海,翻涌着,视线触及她额头湿汗。
抬手擦去,指腹的温度是深冬绝对没有的炙热。
那一抹热度渐渐烧成烈火。
蔓延到掌心,舒湄眼睁睁看着他手直击而下,精准覆上她小腹。
“怀了吗?”
舒湄僵硬住。
“你发什么神经。”她直视他眼睛,“体检那天,报告单数据你逐项对比,问过医生。这一个月,鸡飞狗跳,我怀什么?怀空气吗?”
“我再问一遍,怀了吗?”
江淮深掌心灼烫,轻轻摩挲她腹部,温度透过皮肉,抵达痛感最尖锐的地方。
像骄阳驱散寒意,坠胀感依旧,刺痛却舒缓了。
“我也再说一遍,我生理期。”
江淮深手一紧,下颌线绷紧似一张弓。
舒湄感受他胸膛肌肉发硬发僵,心跳隔着胸骨,野蛮又激烈,一下下撞的她心跳也呼应,忐忑到极点,也心虚到极点。
果不其然。
江淮深翻了旧账,“你以前不是没装过。”
舒湄拿住他的手,推开,“你也说那是以前。从那次后,你不是提高警惕,几次识破我了。”
江淮深盯着她脸上每一寸细微的表情,“有一有二,不能再三。舒湄,我耐心有限,到底怀了吗?”
舒湄心口抑制不住的抽搐,电击似的,沿着经络麻痹全身。
“没有,我不孕不育。如果又是你妹妹怀疑我有孕,那我体检当天B超检查,她与母亲都在,一寸寸仔细看过……”
“深恒刘兰。”江淮深打断舒湄,“她目击你在环城路黑诊所产检,那天我恰恰在站台碰到过你,还有沈黎川,他的秘书也去过黑诊所。”
“为此,他还耗费大量人力功夫去掩盖这一行迹。可欲盖弥彰,抵不住我的人抽丝剥茧,依旧能查清。”
舒湄的手隐隐发抖,苍白面容一寸寸染上惨淡。
原来如此。
从谣言刚起时,她就想过今日。
一直来不及处理的隐雷。
终是石破天惊。
江淮深声音发紧,粗哑的仿佛沙子在磨,“如果你怀了——”
“我没怀。”
舒湄坚决否认,“我不可能怀你的孩子,我有多难孕,南方北方最顶尖的妇科专家,十余位共同确诊,你不信我,总得相信医生。”
江淮深不再出声。
对峙良久,他偏头看窗外。
舒湄一口气尚未松懈,余光扫见窗外连绵的树木,不知不觉变成高楼大厦。
车速也降下来。
舒湄陡然警觉,“你要去哪?”
江淮深看着窗外向后掠过的景物,“医院。”
舒湄没松懈的气,梗死在胸腔,梗的她崩溃,紧紧被一线理智拉拽住,“你疯了,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舒湄。”江淮深唤她名字。
车外阳光璀璨,映照出他深刻的眉目,线条锐利,可光线又是不讲道理的,折射万物,也折射他眼眸。
往日浓黑看不穿的眼底,恍惚溢满一片暖阳的柔意。
舒湄舒之以鼻。
江淮深与她,身体再亲密,零距离,负接触,也掩盖不了彼此裂痕隔阂,如深渊,如汪海,填的下这世间所有负面,糟糕,极端。
独独不会有一丝美好。
她不会有。
江淮深更不会有。
“你不用警告我。”舒湄远离他,“江淮深,我说的话,你永远不信,那铁证呢?”
她解开裤子锁扣。
一片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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