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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慢慢停了,位于地下的刑室愈发阴冷,铁栏上都凝着暗红色的冷光,寻常人是呆不住的,但这里关着的必然不是寻常人,有的是武功高强的细作,有的是背负人命无数的杀手。
在刑室最深处,铁链悬吊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人影,那人垂着头,分不清男女,甚至分不清死活,只有被带刺的长鞭狠狠笞在身上时生理性的颤抖,才辨别得出这人尚有一口气在。
鞭子呼呼地破开空气,溅起的血点有的落在铁栏外的人身上,那人眼睛未眨,只有眼里丝丝红血丝显示着他的疲惫。
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粟娉还是没有开口。
唐文绪原以为,被皇后当做弃子,去掩护另一个细作的粟娉会比较容易妥协,谁知用了两个时辰的刑,粟娉再没有多余的话。他的心情也从不耐烦,渐渐转成冰冷。有一瞬间,他甚至动了将后院的人拷打一遍的念头。
“侯爷,后院来人了。”一个侍卫过来禀告,声音很快淹没在挥鞭声中。
唐文绪霍地站起身,引得那两个侍卫也停下了动作。
“什幺?”
“禀侯爷,夫人醒了。”侍卫尽责地重复了一遍。
铁栏另一端的粟娉擡起头,隔着乱发只能看到一只眼睛,那只眼睛亦是通红。
“咳……你,就……看着她一点点死去吧。”她脱臼的下颌骨被重新按了回去,剧烈的痛令她说话很不利索。
唐文绪嘴边漾出笑意,只是因着那双透着阴冷的眼,不复平时风流雅致,形容有如修罗。
“想死是幺?”
“继续用刑,若是她撑不住了,便用丹药吊着命。”
撂下一句话,唐文绪大袖一挥,离开了刑室。
唐文绪健步出了前院,穿过一道联通前后院的拱门时,却不觉慢下了脚步。
饶是如此,他依然不用片刻就到了。
过往的下人低着头朝他行礼,没人发现他的踯躅。
门咿呀一声开了,蓉姑走出来,见唐文绪站在门口,忙行了个礼。
“侯爷,夫人醒过来了”
“人怎幺样?”
蓉姑掩嘴笑了一下:“自是没什幺大碍的,旁的,侯爷不如亲口问问夫人。”
显然蓉姑还什幺都不知道。
唐文绪迈进门,出乎意料的,房间里只有李知意和阿兰两个人,小几上放着一个空碗,阿兰正在给李知意擦拭嘴角。
听到他的动静,李知意擡首望来。虽然隔着一道朦胧的帘子,二人目光相接的一瞬,唐文绪便知道,她已经觉察到了什幺。
“你已经知道了?”阿兰走后,唐文绪问道。
李知意敛眸笑了笑:“嬷嬷都说,妾身只是气血不足,只有阿兰一直不说话。”
“的确不是。”
“是中了毒。”
“但很快就会配出解药的。”
也许是早有了预感,知道自己中了毒时,李知意并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但她依然用了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消息。
“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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