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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回涯当即不假思索地骂道:“定是茂衡门那帮小畜生干的!趁着我等不注意,悄悄溜进山来,这回连师伯的东西都敢偷,下回还有什么不敢?我早说了,让他们上山是引贼入室!”
宋誓成听她骂得滔滔不绝,挑明了说:“我是在怀疑你啊,宋回涯。”
宋回涯大惊,甚至盖过了叫人诬赖的愤怒:“你攀诬我?这种事你不去怀疑他们,先来质问我?我若是要偷钱,你不留山早空了!”
“我不是质问你,也不是说你偷钱。”宋誓成有些难以启齿地道,“我的衣服也不见了。”
宋回涯吸了口气,觉得对面这人委实脑子有病,这会儿才暴跳如雷道:“你觉得我会干这样猥琐的事?你还不如赖我偷钱!”
宋誓成也不想,可前脚才与她说过这事,后脚衣服不翼而飞,很难不怀疑宋回涯是在蓄意报复。
但见宋回涯这个反应,也知道是自己误会她了,脑袋抽疼。
宋回涯盛起面条,面炖得有些糊了,她端着碗大步流星地走开。
宋誓成退而求其次,跟在她身后与她商量:“那你先借师伯一点钱,我晚些时候还你。”
宋回涯粗声粗气地道:“我没有!”
宋誓成自觉理亏,声音微弱地道:“师伯的钱真的丢了,你师弟的诊金还没给呢。”
宋回涯说:“没有就是没有,你去找我师父!”
宋誓成知她平日里节约勤俭,出门在外,连水都不舍买一碗,该是攒下不少银钱,怎么会没有?当她只是不愿意给师弟花这钱,心中虽然遗憾,倒也不再勉强。
宋回涯当真身无分文,为了帮阿勉处理他阿婆后事,还倒欠了山下掌柜一笔。她没滋没味地吃完了面,把碗洗了,站在灶台前踱步许久,“啧”了一声,还是朝山下走去。
她半路遇到阿勉,那小子不知一个人在乐个什么劲儿,走路都是小跳着的。
宋回涯将他喊住,问:“你有钱吗?先借师姐一点。”
阿勉从怀里摸出个钱袋,递给她,说:“不用还了,都给师姐。”
宋回涯打开一看,竟有二三十两,顿时对阿勉刮目相看,又怀疑他钱财的来路,肃着脸问:“你哪来的?”
阿勉如实相告:“师伯的。”
宋回涯顿时心里泛酸,阴阳怪气地道:“师伯,呵,他对我可不这么大方。这会儿没钱了反来找我要。”
她将银子往怀里一揣,下山去了。
阿勉想要跟来,被她敷衍劝退。
·
山下仅有一间像样的医馆,宋回涯到了门前,又不知该不该进去。
在街上踯躅片刻,正巧里面有人出来,她以为是宋誓成,立即扯过衣领,蒙住了脸,才发现是自己错眼,暗骂一声扭过头,正对上一老者新奇打量的眼神。
老儒生对着宋回涯看了一会儿,又扭头去看天边的太阳,实在不敢相认,咋舌不停地道:“宋回涯?宋惜微的那个徒弟宋回涯?今日可真是古怪,你也知道自己见不得人了?”
宋回涯冷冷斜他一眼,准备离开。
老儒生紧紧跟上,从老友口中听过不少关于宋回涯乖戾的传闻,自己也讨不到好,难得见她吃瘪,岂能放过,笑得满面红包,打趣道:“你是要去见什么人?你师父受伤了?到了门边却不进去,不会是爱慕哪位儿郎吧?”
听他越说越是过分,宋回涯停了下来,反问道:“那你守在门外做什么?等着偷鸡摸狗吗?”
老儒生吹胡子瞪眼地道:“什么偷鸡摸狗!老夫可以正大光明地进去!老夫想去哪里,就算是武林盟主的府门,也可以让他们一抬大轿抬我进去!还有八个护卫,一盒黄金,我……”
宋回涯打断了他,直击要点:“一盒黄金?”
老儒生重重一拍她的后背:“宋回涯你无药可救了你!你长在钱眼里吧你!”
宋回涯眼神变得怪异,绕着他走了一圈,说:“看不惯你这么无忧无虑的样子,很想给你找些麻烦。”
老儒生:“……”造了大孽了这是什么魔头?
他自发从袖中摸出十两银子,当是花钱消灾,说:“给你,你要去做什么?在外头鬼鬼祟祟的,打伤人闯了祸?老夫帮你看看吧。”
宋回涯拿了钱,这才记起,面前这老头儿好像还是个挺厉害的大夫。本想让他随自己进去,给魏凌生看看伤情,开口的一瞬又莫名迟疑了,觉得自己丢了脸面。
随即便对自己这般反复觉得可耻。
她掉头回去,一把掀开医馆门前的垂帘,朝里走去,提前大声喊道:“好师弟,师姐看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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