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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蓦然在修严心头苏醒:谢修严,欺骗她,作弄她,你怎么忍心的,你也算是人么。
卿卿将他的手紧紧拉住,直至最后的一丝火光在云天中销声匿迹,她面带羞涩的欢喜,“你喜欢么?”
修严喉头哽了哽,没有说出话来。
卿卿低头绞着自己和修严的手指,嫣然曼语:“修严,当初,你说愿意当我的妾,你还记得吧?”
修严内心一动,望向她,淡淡道:“记得。”
卿卿难为情:“妾服侍妻主,要做什么,你会不会?”
修严脑中的最后一根弦骤然绷断,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卿卿约自己出来的目的。
他的眼中掠过一抹笑意:“我是清倌儿。”
旧事重提,卿卿怔了怔,正当她以为,修严会拒绝的时候,修严却已反握住卿卿的柔荑,将她轻轻带入怀中,怜悯地道:“我从未有过她人,所以,粗蛮不已,恐伤了卿卿,这段时日,我一直在研习,卿卿可要一试?”
卿卿脸热得能烙饼,却摇摇头,豁出面皮地道:“不会的,修严对我,很是温柔。”
修严垂眸,握住她的小手,抬到唇边,他俯唇相就,对着她的十指一根一根的吻过,如鸿毛般轻盈的吻,落在卿卿的手背上,她既羞涩,又欢喜。
郎君这样温柔,还有什么可求?
这一夜,卿卿会永远铭记。
“修严。”
她唤着他的名字,令他再次抬高眉眼,卿卿已经抱住了修严的后颈,将他用力往下拉,直至她冲上前,双唇用了几分青涩的蛮力将他吻住。
船在漆黑的灯火永远只照着一隅的水面,已经不知跌跌宕宕地行了几十里……
又好像,始终静止地在原地打转。
作者有话说:
谢修严是最出色的倌儿,服侍人有一套的。
夜幕降临时,湖畔所有支起的灯盏藏在柳梢下一一亮起,像一双双眼睛,凝视着湖中央画舫上的一举一动。
卿卿的呼吸乱了方寸,再也守不住自己的心,修严的眼尾被卿卿轻盈如蝶翼振动的吻洇开淡淡的粉红,染了一丝堕入红尘泥淖的欲,生动而鲜活。
掌下的肌肤是真实的,温暖的,就像修严的笑容一样灿烂。
卿卿却满心苦楚,拥有得越好,越难割舍。可是,她无法向修严开口,更不能自私地把他留下,那将会是他的灭顶之灾。
“抱我。”
修严听到卿卿的这一命令,听话地上前,双臂搂住了卿卿的蛮腰。
卿卿摇摇头,再一次命令:“紧一点儿。”
修严便搂她更紧,无论她说什么,今夜的修严都满足。
恰逢此时,船过一道拱桥,斜波照着月落余晖,在微风中均匀,耳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萧郎,景色正美,你怎的酣睡不起,陪我赏月吧。”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清脆柔美,有江南人地道的温软。
但卿卿一听这声音便头皮发麻,画舫中瞧不见外界事物,但修严也听到了,更感觉到了,他低声询问:“那人是谁?”
卿卿回答道:“是姜雪薇。我应同你说过,我舅舅的女儿。”
修严唇角上翘:“那不是你的亲舅舅,他们将你狠心卖给了陈家,和你已经再无瓜葛了。”
卿卿垂眸心事重重地“嗯”了一声,的确,她虽然得舅舅照拂有了一块遮风避雨的瓦檐,但多年来也从没白吃白拿,最后更是让姜家得了二十两银,她不欠姜家什么。
可画舫外,却又有一个男子呼呼喝喝的要让他们下船:“不长眼的,谁敢把船停在我这里?快给爷下来!”
卿卿一听,这说的人就是自己和修严,当即柳眉倒悬,目露怒色,“明明是我们先上船的,这湖也是公家的,凭什么不让我们在这儿?修严你当心,我这就去和他们理论。”
她气势冲冲便要出舱,右臂却被修严挽住,卿卿疑惑地回眸,舱中修严半倚靠舱门侧壁,琥珀色的眸光在烛晕笼罩中如泛着酒光,令卿卿未饮已醉,百结心肠一软,修严已经将她重新压回了舱门。
“不必管他。”
修严喑沉的嗓道,他的唇像撑开花盏的萼片,凑近,将卿卿轻吮入其间,辗转厮磨。
卿卿手足俱麻,腰酸腿软,被吻得七荤八素,色令智昏地动不了了。
化作一汪春水,绵绵揉入修严怀中。
但那外间扰人的喝骂还不停:“知道爷是什么人么?东麟府的二爷!滚出来跟你二爷磕个头再走吧!”
这人又在外边自吹自擂,说什么当年谢玉琅和东麟府分庭抗礼,要不是谢玉琅这厮靠脸拐骗了公主,现在谁主掌淮安还不一定云云。
卿卿左耳进,右耳出,只觉得聒噪。
观察修严,似乎也为自己好事被打断而愠怒,他双掌压在卿卿的两肩,对她道:“你在船中少待,我将他们赶跑了就回来。”
卿卿一怔,那外边叫嚷的听起来大有些来头,修严一个人前去,会不会有危险?
她于是赶紧抓住修严的臂膀,“你别逞能,他们看起来不好得罪,这湖这么大,我们避让到别处就是了。”
修严早被卿卿今晚的华美和热情撩拨得邪火作乱,本不欲再隐忍,为她破戒一次,谁知中途有人搅局,修严将她安置在船舱中,举步半边身体已经探出门外,转眸对卿卿安慰:“你放心,我以理服人,东麟府的二爷应当不是个不讲道理的。”
修严出去了,卿卿悬着的心却始终放不下来。
那个什么东麟府,卿卿没有听说过,但听起来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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