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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柯的态度也迅速从‘好尴尬啊找他说几句话吧’变成了‘这个人好有意思’,眉眼弯弯地看着裴诀手舞足蹈,甚至主动拿出了手机,提出要加裴诀的微信好友。
赵淖没忍住抬头看向夏柯,想说话,又怕说错了什么暴露自己记忆还没恢复的事实,憋憋屈屈地坐在办公桌后面,用力咬一口寿司卷,莫名品出了些许酸味。
裴诀正在给夏柯讲述他有次错穿了姐姐的衣服去酒吧的经历,一边讲一边夸张地演着旁边人的反应,看得夏柯忍不住笑出声。
赵淖幽怨地往那边瞥一眼,放下筷子,伸手打开抽屉,拿出个黑色的记事本,翻到第三页,把那行写着‘渣男罪行第十一条:不把夏柯介绍给亲近的朋友’的字迹划掉。
他亲近的朋友不多,算起来,没有利益纠葛又能够无话不谈的只有裴诀一人。赵淖原来还觉得自己的第二人格对夏柯不够珍惜,现在想想,不会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不愿让他跟裴诀接触的吧?
啧,或许第二人格偶尔也有做对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能让夏柯多一个朋友,也是好事。他郁闷地想着,把写着第二人格种种过错的本子扔回抽屉,加快了扒饭的节奏,囫囵吃完,盖上饭盒递给夏柯:“我吃饱了。”
语气略显生硬,催促夏柯离开的意味极重。
裴诀眨巴了下眼睛,看着自家发小如此差劲的态度,完全没想到原因是自己,只觉得他一点都不懂该怎么哄老婆,于是一股责任感油然而生——他可得帮赵淖多跟夏柯沟通,不然发小的老婆跑了可怎么办!
“赵淖下午还挺忙,不过我闲得很,”他笑嘻嘻地,“夏柯,我们下午去逛街怎么样?刷赵淖的卡!”
夏柯笑了笑,正想婉拒,赵淖已经开口:“你下午也忙。”
裴诀一顿,转过头,还想辩驳几句,被赵淖恶狠狠的目光一瞪,只好讪讪的偃旗息鼓,然而还没跟夏柯聊够,直到夏柯离开都依依不舍,扒着门框把人送出去,直到夏柯走出很远,还要再喊一句:“下次我再去找你玩啊!”
夏柯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总有种在跟幼儿园小朋友拉钩钩的感觉——不过他倒不排斥这种亲近。
裴诀喜滋滋的,等到夏柯的背影也消失不见,这才关了门,回过头,差点撞到赵淖身上,吓得他尖叫一声,嗖地往后蹦几步,睁大眼睛指指点点:“你吓唬谁呢?”
不想承认他也是凑过来送夏柯离开的,赵淖瞪他一眼:“以后不许叫夏柯,要叫嫂子。”
裴诀一愣:“哈?”
他挠挠耳朵,后知后觉地从赵淖的行动中咂摸出些许醋味,不由震惊,凑到赵淖身边,盯着他的脸:“不是吧?你这失忆才几天,竟然又情根深种了?”
他虽然也觉得夏柯长得帅脾气好,但是赵淖可是实打实的冷面霸总,曾经被各种花枝招展的小明星换着花样勾搭都不动如山的!
“我没有!”赵淖语气激烈,避开裴诀探究的目光,停顿片刻,又说,“我和夏柯是夫夫关系,你叫他一声嫂子不是很正常吗?”
裴诀摩挲着下巴。
他直觉发小有什么事情没告诉他,但想了想,还是没问,只是提醒他:“我刚刚在电梯上碰到夏柯的时候,他说他是去给自己的同居室友送饭,不管你到底怎么想的,最好还是跟他多沟通。”
赵淖的目光微微闪烁。
同居室友?
就算没有第二人格的渣男行迹,只说自己和夏柯两人近来的关系,怎么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吧?为什么非要用同居室友这么生疏的形容?
赵淖心底沉甸甸的,不知从何而起的酸涩感弥漫开来,让他只想窝在办公椅上不动弹,只是刚准备把裴诀打发走,就看到他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瞬间警铃大作:“你今天下午没事干?”
“拜托,我又没有继承家业,”裴诀懒洋洋地趴在沙发靠背上,“我只是个画画的,什么时候画不一样?”
赵淖若有所思,转头叫来秘书:“东京画廊的展期提前一月举办,给裴诀留下最佳展览位。”
裴诀惊得蹦起来:“等等!你不让我找你老婆玩就算了,干吗催我稿啊!”
抱怨归抱怨,东京画展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即使是砸钱都很难拥有一个展览位的那种,裴诀嘴里嘟嘟囔囔,脚下还是很诚实地往画室赶,再也没空去想找夏柯的事情了。
赵淖的嘴角扬起胜利的微笑。
他翻阅着电脑上的文件,无心再办公,能推的活动全部推掉,同样披上外套往外走去。
虽然让裴诀跟夏柯见面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但是裴诀有句话说的没错,他的确应该跟夏柯多交流沟通的。
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作为跟第二人格共用一个身体的主人格,他都没有立场对夏柯隐瞒这件事,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讲,跟第二人格结了婚的夏柯,才是第二人格最亲近的人。
“夏柯哪儿都好,就是眼光太差,”赵淖小声喃喃,都已经走出办公室挺远,想了想,又折返回去,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黑皮记事本揣进怀里,“pua家暴男到底有什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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