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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比如,当飞行器跨越数光年之后,停靠在朱赫忒星球上时,虫族高层朦胧的话语……
埃索统统记不清了。
当飞行器进入朱赫忒星球的范围之内后,所有虫族的注视目光,会且仅仅会聚焦在同一个对象身上。
后来,埃索所能记得的,仅仅是那道站在花海中央的身影,似乎还有几只灰褐色的野犬围绕在虫母身侧,只是对比中央那最为瞩目的青年,埃索已经再看不到别的了。
最初的不解和好奇就那么烟消云散,甚至从前一直横于埃索心底的难驯,也在目光触及到虫母的那一刻,变得柔软,以及充满了狂热和渴望。
他也变得如其他虫群一般了。
他逃不过那道名为“虫母”的,心甘情愿让他们主动套上的项圈。
那道影子,似乎与埃索从前的上级、下属们充满幻想意味的描述重合了——单薄匀称,发丝乌黑,哪怕穿着世界上设计最普通的衣服,也能在瞬间捕捉到所有虫族的目光。
他是天生的发光源。
在身边虫族高层那忽远忽近的低语中,埃索只能勉强捕捉到几个重要的词汇——
“妈妈”、“筑巢期”、“信息素”和“可爱”。
那天埃索感觉自己像是游离在虫族高层之外的透明人,在他还不曾走下飞行器的时候,另一个高大又俊美的红发虫族从别墅里出来。
——那是虫母的伴侣,始初虫种旦尔塔,也是整个虫族都羡慕嫉妒的对象。
红发的始初虫种就那么自然地上前,在其他虫族高层走下飞行器的同时,祂抖开了怀里的毛毯,把站在花海间的青年揽着抱在了怀里。
埃索跟在了队伍的最后面。
这一次,他见到了很多寻常虫族根本见不到的高层,他们似乎有什么事情,所以才在这一天这么统一地聚集在这颗位于人类帝国边缘地带的小星球上。
是因为所谓的“筑巢期”吗……
疑惑充斥在埃索的大脑里,他那一刻甚至忘记了思考,只如傀儡一般晕晕乎乎地跟了下来——那位被始初虫种抱在怀里的虫母,就是操纵他引绳的主人。
埃索安静地注视着一切,却又隐秘期待着虫母会在虫族高层之间注意到面生的自己。
“妈妈怎么自己先出来了?”
当歌利亚的军靴踩在陆地上时,他上前摘下一只手套,用手背蹭了蹭虫母额前的碎发。
这位向来冷漠如冰川的始初虫种眼底藏匿着埃索看不清的情谊,深而浓,厚而重,当埃索以为仅此而已的时候,他看到蓝色长发的始初虫种微微偏头,在虫母的额头上落下了一枚吻。
筑巢期的虫母似乎又与传闻中有些许不同,变得更加温和敏感,那双铅灰色的眼瞳总是蓄满了水光一般,会在仰头在歌利亚的颈侧小心嗅闻,像是在捕捉什么气味的小动物。
抱着虫母的旦尔塔声线沉稳、面色平静,也只有在看到自己怀里的青年时,才会流露出浓稠的爱意,“妈妈想你们了,他需要信息素。”
“所以我们这不是赶紧过来了吗?”
迦勒挤开了歌利亚,上前从旦尔塔的怀里把虫母抱了出来,像是大人和孩子之间的举高高,那一刻埃索下意识记忆着:原来筑巢期的虫母喜欢这样的互动。
“——那是谁?”
沉浸在这幅画面里的埃索听到了旦尔塔的询问声。
很冷淡,甚至是不在意的语气。
迦勒回答得也很漫不经心,“一个挑战者,乌云失败了。”
不知道为什么,埃索觉得自己的神经似乎捕捉到了几分被隐藏起来的微妙。
旦尔塔顿了顿,“为什么带他过来。”
迦勒咧了咧嘴,他偏头像是吸猫一般,埋在虫母的颈侧蹭了蹭,声音很低,“他不爱妈妈……但是,没有谁会不会爱妈妈。”
不爱妈妈的雄性虫族会对虫母缺乏保护和珍惜的心思,而凡是有能力走到挑战这一步的年轻虫族,迦勒不难猜测,未来某一天可能会站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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