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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橘白已经全身僵化了,他冷成了一块冰。
江祖先缓慢显形于阵法上空,藏青色的长袍被风刮得疯狂舞动。
他手握阴阳剑,丢了一把符,那几张符幻化成几道气流灌入了剑内,他竖起手指,念起了口诀。
头顶黑雾成了一叠一叠的黑云层,压在山顶。
无畏子的位置在江棉的对面,三人的站位形成了一个三角。
徐栾的本体被困在阵法里,但他的分身见缝插针地与下面两人缠斗。
江橘白眯眼看着。
徐栾弱了许多,许多许多。
无畏子绕到恶鬼身后,他用一把桃木剑,直接贯穿了恶鬼的肩膀,他迅速念诀,恶鬼的半边肩膀被烧掉了。
阵法里的少年身形散开了一部分,逐渐开始不成人样。
召神需要时间,无畏子和江棉都在为江祖先争取时间。
什么文质彬彬,什么温良恭顺,什么平和有礼,那是活着时候的徐栾,不是如今的徐栾。
这是江橘白第一次见到徐栾真正的样子。
他立于阵法正当中,黑色立领的长袖正装一滴滴往下淌着血,他眸子猩红,脸色青白如死尸,他浑身都被阴湿凄然的怨气裹覆,它们在它的背后,轰然升天,如数条狐尾摆动。
光只是被他看一眼,心内就茫然,脑中就失神,神识被控死,令人不舒服的鬼地呓语诱哄着他的目标自己走向死亡。
江棉看见了自己的父亲,他与隔壁村那个女人,一起残忍地杀害了她的母亲。
父亲把她装进麻袋里,丢进了苏马道河。
她透过麻袋的空隙眼,看见父亲和那女人用怨毒的眼神望着自己。
为什么?
为什么父亲要这么对母亲,这么对自己?
河水那样冷,全灌进了她的嘴里,把她的五脏六腑都给冻住了,接着撞上岩石,碎成了冰渣。
为什么?
她挥剑朝无畏子砍去。
无畏子堪堪躲过,一回眼,撞上江棉失神的双眼,他立刻了然,念诀用力戳了一下江棉的额心,江棉才找回了心神。
她大喘一口气,“上次见他,没这么厉害。”
那时候还只会卷着她往房梁上吊。
无畏子一直都严阵以待,“生前遭受到的虐待越多,积攒的怨气越多,死后成长起来极其容易。”
眼前影影绰绰。
江橘白看见他们头顶降下来一道雷,直接劈入阵法,徐栾躲开,他脸上滑下来一道发黑的污血。
恶鬼抬起头,注视着上空的江祖先。
无数鬼手朝江祖先袭过去。
无畏子和江棉立刻出剑阻拦。
老爷子念诀的速度变得更快,一滴一滴的汗水从他下巴掉落,他手指并得很紧,不为外界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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