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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星河和胡之腾轮番安抚了小伙伴,暂且打消了熊有渔的焦虑,生活又和往常没有不同了。该上课上课,该训练训练。
这日,朗星河正在上严夫子的课后音律课,一老一小头碰着头研究记谱法的改良。
“星河,你提出的这个五线谱和简谱确实妙不可言,倘若将五线谱推行开来,众人修习起音律来就更加便宜了,不至于一见着谱子就开始打退堂鼓。”严夫子笑眯眯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星河,你是有慧根、有天赋的。”
朗星河被夸得不好意思,毕竟五线谱和简谱可都不是自己发明的,这功劳认领得心虚,只得转移话题道,“五线谱和简谱也不是十全十美的,无法记全所有,哆唻眯发唆拉西是十二平均律、五度相生律,滑音、装饰相音之类的微分音就没法记载。”
严夫子点头,笑道,“世间安得双全法嘛,五线谱、简谱可以和现行的文字谱、减字谱相互印证配合。”
“不日就是冬假了。”严夫子笑眯眯地看着朗星河,“老夫准备去游访旧友,推行五线谱和简谱,星河不如一路同行?”
严夫子早就想将自己的这个得意弟子带出去溜溜,给老友们炫耀炫耀,更何况这弟子如今还有拿的出手的成绩——就凭五线谱和简谱,朗星河配载史册!
“啊?”朗星河没有准备,一时懵住,“冬假?我阿妈怀宝宝了,算算日子,大约就在年节那几日发动。”
“原来如此。”严夫子表示理解,“星河孝心可嘉。那此次出行便暂且由老夫独行,等来年夏假,老夫携你去认认人。”
“谢夫子!”朗星河觉得严夫子就是天下第一好老师,专业水平超一流不说,还善解人意。
“夫子,一定要在冬日出行吗?”朗星河不放心。如今出行不易,冬日行路更加艰难。严夫子头发胡子都花白了,一把年纪能如此按车劳顿?
“不碍事的。”严夫子很享受弟子的关心,笑眯眯道,“我如今年纪大了,说句不吉利的,也不知能活到哪一日。趁着如今身体健康没毛病,我想多出去走走,更想将五线谱和简谱推行开来。”
朗星河听不得这些,心里难过,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毕竟严夫子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注定他命数不长。
“夫子怎么不修炼呢。”一想到这么好的老师注定只能成为自己生命中的过客,朗星河就难过得不行。
“哈哈,倘若老夫踏入了修仙道,说不定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音律的研习上了。”严夫子却很乐观,“还是那句话,世间安得双全法啊。”
严夫子并不后悔,反而庆幸。正因为自己的生命短暂,才会拥有更多的情绪感悟。无论是喧风酌窗、草木欣荣的春日,还是梧桐萧萧、大雁南归的秋日,自己总能找到其中的乐趣,感悟到天地之美,珍惜生命中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而许多的修仙者,虽然年岁漫漫,可总是行色匆匆,根本来不及睁眼看看或是“陌上花开”,或是“万里飞霜”的世间美景,也甚少能静心去聆听万物之声,春雨淅淅、夏雷滚滚、秋蝉哀鸣、冬雪飘落。他们一生追逐,却错过许多,多可惜啊。
“莫要愁苦着脸了,生生死死乃是自然之道,落叶归根,人入黄泉,都是天地自然之道。”严夫子点点朗星河眉心的皱子,笑得开怀。
朗星河看出严夫子真的是无惧生死,可心里却愈发难受,明明是这样热爱世界、热爱生活之人,为什么不可在这个世界多停留一段旅程呢?
“夫子,冬日严寒,听说南边的冷和我们这儿的冷还不一样,是跗骨之寒。”朗星河还想再劝劝,“要不等天气暖和些再出行?或者邀请您的老友们过来永昼城做客?”
朗星河灵光一闪,眼睛亮闪闪地期待望着严夫子,“夫子,这些年总是您出门访友,这次不若邀请您的好友们来咱们永昼城。”
“您放心,一切有我来操办,我给您置办个宅子用来待客,可好!”朗星河觉得自己可真是太聪明了。
“哈哈,莫要这般。”严夫子笑着摇摇手,打断朗星河滔滔不绝的输出,“老夫一年大半的时间都在这座书院里度过了,好不容易放假,也想出去走走的。”
闻言,朗星河只得道,“那我给您置办好马车行头,还有随行护卫。”
这下,严夫子总算没有拒绝。朗星河是自己的入室弟子,相当于半个儿子,以后自己的一切都会由朗星河来继承,此时享受一些弟子的照料也是应当。
师徒二人正计划着出行的路线,外头传来敲门声,有校工来报,说是教导司有请。
“我最近没犯事儿啊?”朗星河反射性地开始回忆自己近日的行径。
朗星河一脑门雾水往教导司去,半道上就遇到了自己的两个小伙伴。
胡之腾的裤腿还挽着,鞋边儿上还沾着泥巴,看样子是匆匆从后山实验田被叫了过来。熊有渔则光着两个膀子,浑身大汗淋漓,在冬日里冒着腾腾的热气,应该是锻炼到半道被打断了。
三小碰头,眼中俱是疑惑,“你们最近犯什么事了?触犯校规了?喂流浪猫了?”
三小反思自身都觉得自己没毛病,那犯事儿的肯定是小伙伴们了。
“不干我的事儿吧!”三人齐声否定。
怀揣着疑惑,三小走进了教导司,一见大掌司,胡之腾便上前一步,询问道,“大掌司,我们三儿最近可安分守己了,什么坏事都没干。”
确定自己“清白无辜”,胡之腾质问得理直气壮,看那下巴抬上天的模样,恨不得要着大掌司给给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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