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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物杰地灵的地方,实在是修行之人求而不得的仙境宝地。若当年受邀前来求学的是她,恐怕早已乐而忘返了。
而她身下的仙鹤飞得极稳,不出片刻,便越过那条长河和郁郁葱葱的树林,将她带到了准提观所在的竹林里。
准提观身为仙家道府,却并未建成宏伟雄阔的宫殿模样,只有一间由竹子搭成的小屋立于那些鳞次栉比的小楼之前。
而在竹屋门口,院子里摆着一个石桌和几个矮小的石凳,桌上有白玉酒壶,听到鹤鸣之声,屋子里走出了一个身着灰衣的老人,亲自来到院子之外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
仙鹤飞过竹屋的时候,容和和从上面轻巧地跃了下来。而在她之后,那几个仙童也簇着嵇和煦与奚夷简走了过来。
奚夷简的目光越过两边的风景落在门口那个灰衣老人身上,仙童们恭敬地在后面行着礼。
而那灰衣老人客气地对几人颔首,目光也落在了奚夷简身上,拱手道,“早知贵客前来,只是近日观中事务繁忙,未能欢迎。”
这老人通身气度不凡,又被众仙童恭敬以待,一时倒让人分辨不出他的身份来,只有奚夷简在受了那礼之后,胡乱摆了摆手,张口便问,“玲珑呢?”
在生洲和准提观知道青莲老君名讳的人或许不少,但却没有哪个人敢这样直呼出来的。
那老者也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君尚在观内。”
现在正是生洲学子们在寒棠亭听老君讲道的时候,绝不会被任何事所扰,饶是奚夷简这样没规矩的人也知道这个习惯,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他向来是这样吊儿郎当的性子,没个规矩模样,嵇和煦看着生气,却也已经习惯了,客气地向那老者询问身份。
老人总算也露出个笑容来,回道,“吾乃鸿宝道人的弟子,青莲老君的师弟,道号普延。”
说完,便在前面带路,引三人向准提观内走去。
生洲适宜修行,准提观也建得巧妙,几人在院内饮了那石桌上的酒,再向竹屋内走去,才知屋内别有洞天。
就在进门左手边有一白玉雕成的水盆,与其下方的石柱连为一体,而玉盆之中,不断有活水向上翻涌。普延真人将手覆在水流之上,看似无意地搅动了三下,那水流便旋转着汇聚成一股向上喷出,眨眼间化为巨大的水柱似要淹没整间小屋。
站在屋内的几人却连眼都未眨,看着那水柱在头上炸开喷散开来,还未等落下打湿衣衫,便已经化为一阵水雾,迅速地散去,只剩下还站在原地的四人和已经变为了石洞模样的竹屋。
“就是喜欢故弄玄虚,半点用处没有。”奚夷简抬眼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不客气地嘟囔了一句。
普延真人只当自己听不见,又在前面引几人向石洞外走去。
走过这个地方,便真的是踏入了准提观的地盘。容和和在年少时也曾向往过生洲这个求学之地,目光很快便被坐落在竹林里的几个小院落吸引去了。
就在傍水建成的寒棠亭边,下了学的学子们三三两两地走在一起,不时有人将目光投过来,好奇地看着这外来的人。
而人群之中,当属一个穿着红袍的年轻男人瞧着最乍眼,他怀中未抱着书,身旁也无同窗,一个人急匆匆地穿梭在人群中,目光落在刚刚穿过石洞的这几人身上时,连眼睛都亮了亮。
而下一瞬,几人便听普延真人恭敬地颔首唤道,“师兄。”
那年轻人只是冲他胡乱摆了摆手,目光仍黏在另外几人……确切地说,应该是奚夷简身上。
若这时还猜不出他的身份,便当真是傻子了。容和和还未从惊讶和些许困惑中回过神来,下一瞬,那年轻人已经猝不及防地与她擦肩而过扑到了奚夷简身上。
如今的奚夷简说是弱不禁风也不为过,被他这样猛地一扑,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但是转瞬间又被眼前人揽住腰搂了回来按在怀中,“阿奚。”
这般热情的待客,实在是与传说中那个德高望重的青莲老君没半点相似。
容和和微微一怔,侧眼望去,目光落在了他揽在奚夷简腰际的那只手上,心里陡生了一股子怪异感。
而一旁的嵇和煦只是被这两人的亲密稍稍吓了一跳,很快便回过神来,在玲珑看向这边时,也回以一礼。
但这青莲老君该有的礼数都做完了之后,却又将目光移回了奚夷简身上,脸上挂着的笑任谁也瞧得出喜悦,“在收到这帖子之前我已经去了聚窟洲和玄洲,后来是太玄仙都的人告诉我你留在了蓬丘,我又收到帖子,这才安了心。”
奚夷简是知道这人如何行事的,也得感叹一声玄洲的人都算幸运,不然自己若是在他们手里出点差错,玲珑定是要活活拆了太玄仙都的。
想着,他拍了下身边人的肩,示意他先将手放开,“你也不嫌别扭。”
两个大男人靠得这么近真是浑身都不舒坦。
而玲珑依言放了手,却仍是笑盈盈地看着他,一刻也未移开目光,直到奚夷简走到容和和身边,去扯这姑娘的衣角,“欢喜,看看,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人。”
此言一出,容和和与玲珑几乎是同时看向了彼此。前者心中那股怪异之感至今未散,目光与对方相触时,难免在对方脸上多停留了一瞬。
不看不知道,这样仔细一打量才发现,玲珑这副相貌虽然称不上艳丽,眉眼间的神韵却与奚夷简很是相似,而他这副打扮,更是与从前的奚夷简如出一辙。只是并非宁不还那天生的相像,反倒是后天刻意的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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