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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时候喜欢上一个人,也是不讲道理的。爱仿佛是一种毒?li于个体意识的情感,有时候几乎要把人撕裂成两个部分。
肖落继续说:“有时候可以睡得着,有时候不行,但我不太能接受那个不行的时候的自己。”
“诶——”池少开揶揄地看着他,故意拖长了腔调,“男人当然不能够接受不行的自己。”
肖落用一种我为什么要来的看弱智的表情看着他。
疑车有据。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池少开用一种温水煮青蛙似的温吞语气说道。
在肖落脸上的表情变化的一瞬间,池少开就有了答案。
因为他之前不苟言笑冷酷无情的患者,脸上的表情骤然柔和下来,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令他快乐又苦恼的人。
那天肖落临走前,池少开又叫住了他,郑重其事地重复了一遍:“肖落,你很好。你也值得另一个一样优秀的人。”
“勇敢点,放任自己多喜欢他一点。”
“你们除了分享喜悦,也可以分摊痛苦。”
“我不想。”肖落停在了门边,他打断了池少开的话,重复了一遍:“我不想和他分摊痛苦,如果和我在一起要痛苦的话,我宁可不在一起。”
“我只想他快乐。”
池少开觉得肖落大概对他很不满意,走的时候还摔了他的门一下,他在肖落的报告上写下他这次的表现与评价。
在上面的人发来信息询问他的结论的时候,池少开在沙发里躺了一会,才慢腾腾地回复道:
情绪稳定,逻辑清晰,意志坚定,对自己的职责有清晰的认知……
池少开又想起了他第一次和肖落见面之前,上面的人比起关心他能否适应生活,更多的是关注他是否还足够忠诚,那场名为评价他能否胜任转业后的工作的交谈,更多地是在考量肖落还是否可信。
有时候池少开很同情肖落,一个本该被大肆褒奖的人,回到故国却没有衣锦还乡,还在承受着对于忠诚的考验。
但偏偏那是肖落身上最为坚定的东西了。
如果他连忠诚都丢弃,那么他之前的四年就显得没有意义。
想到这里,池少开夹带私人感情地给他补了一句:如果说他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应该是他太不把自己当成有价值的个体来看待,他忽视并否认自身的价值,永远把他人与社会的价值放在自己的前面。
都说人生四喜,为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高子平一直到礼成的时候都还忍不住傻笑,看着比自己年轻两岁的新娘子,慢慢地挑起对方的红盖头。
新娘子已经笑不出来了,从父亲把自己领进门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哭,不知道哭什么。
但就是听见父亲那一句似有似无的感叹,感叹说,之后你就是高家的媳妇啦。
曾波就忍不住哭得泣不成声,高子平连忙轻声哄着她:“哭什么呢?大喜的日子,今后我会对你好的。”
“我就是舍不得我爸妈,知道你好,但我还是舍不得我爸妈。”新娘子抽抽噎噎的。
“好啦好啦,不哭了哦,都哭丑了,咱们又不是不回家了,半年咱们一定回去看咱爸咱妈一趟好不好?”
“我们说好了哦。”
“嗯,说好了。”
这对新人新婚之后的一两个月里,曾家父母和村里的人都总还津津乐道,逢人便夸自己找了个好女婿。
高子平学历不算高,读到初中便没再读书。但后来跟着老板做茅台的生意,倒是赚了些钱,自己在县城边上起了楼,为人忠厚讲义气,人孝顺不说,对曾波也极好,宠上了天的那种。
只是这两个月,曾家的父母都有些担心,往日女儿总是每个月至少会打一次电话回来嘘寒问暖的。
但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打了,他们拨回去又总是显示手机关机,一时间难免担心起来。
但想到人家小夫妻俩好像前段时间在讨论着说还没有出国过,要不要出国玩玩,又安慰自己,想着说不定人家小孩在国外玩得太开心了,又接不到国内的电话,他们又不太会用年轻人那些什么软件的,家里的亲戚让他们放宽心,说是儿孙自有儿孙福。
但曾家父母还是觉得不对劲,眼看着到了女儿之前心心念念的回来看望他们的时间了,电话还是毫无动静,女儿电话不接,女婿电话不接。就连家里的座机都打不通,曾家父母开始多少有点慌了。
孩子他爹腿脚不便,又晕车,适应不了长途旅行。
所以孩子她娘就辗转了几次的大巴车,坐了快十五个小时的车,一路上问了很多人,才找到两个孩子的住处。到了那里,她发现院门不仅没有上锁,是虚掩着的状态。
她推门进屋去看,还是没有找到人,敲卧室的门,依然没人回应。卧室门转了转,也没有锁,推开卧室门发现床上也整洁,小两口并不在家。
可是当她绕到房屋后面的时候,却被院子里的景象吓得差点瘫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报了警。
“我女儿她们,我女儿她们……”大娘哭得几乎要断了气儿。
“诶,大娘您别着急,慢慢说。喝杯水。”钱澈把一杯水递到她手里。
这会儿临近年关,上上下下的警局都忙得翻了天,这个片区的警力本来就少,再加上这个初步看上去就没什么头绪的案子,局里忙不迭打了申请请求援助,把这个案子几经辗转到了肖落他们这组闲人的手里。
其实也没有很闲。
提前一天结束七天小长假的众人并没有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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