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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毓看着手中香尾,若有所思。
是了。
定西侯那位女儿远嫁蜀地,去的正是益州。
余姑娘点益州香祭拜,或许是在祭奠远在益州的余家亲眷,说来,余家陆续亡故了不少人,或许其中有人的生死忌日也是十一月初二。
一百零八下鼓声响彻,沈临毓走到香鼎旁,胳膊轻轻一抬,将香尾投了进去。
等阿薇回到定西侯府时,陆骏已经捧着凤髓汤的瓷罐急匆匆进了秋碧园。
岑氏在次间里闭目养神。
李嬷嬷观她气色,心中不由暗骂桑氏。
比起姑夫人的明刀明枪,世子夫人看起来温柔和善,其实一肚子坏水。
若只是那一颗松子仁,侯夫人饮茶后也平息下来了,偏偏夜里世子又送来了一碟。
“我记得您从前最爱吃了。”
“小时候,我常给您剥,现在一想疏忽了好些年。”
“这碟是我刚剥的,您尝尝。”
世子把话说到这份上,侯夫人如何能拒绝?
只能在世子的期盼之中将那一碟都入口咽下,明明不舒服极了,还得夸赞世子孝心。
世子前脚走,后脚侯夫人就躺在榻子上脸色苍白、满头冷汗。
李嬷嬷又是端茶又是顺气,侯夫人都缓不过来,只觉得堵在腹中上不去下不来,强忍了一刻钟,实在受不了,只好催了吐。
吐完了,人才顺畅些。
但夜里越睡不安生,直到今日都萎靡不振。
后来一问才晓得,世子会想起剥松子敬孝心就是世子夫人提起来的。
真是,不声不响与人添堵!
“晚饭让厨房做了碗开胃的汤,您……”李嬷嬷正与岑氏说话,外头便通传说世子来了。
岑氏止了李嬷嬷的话,打起精神后让陆骏进来。
天色已经暗下来了,阴沉沉的,屋里点了油灯,明黄灯光照在脸上修饰了面色。
起码,陆骏看不出来岑氏的气色不好。
“都快用晚饭了,你怎么过来了?”岑氏问。
陆骏献宝似的把瓷罐放在桌上:“给您送这东西来,广安堂的凤髓汤。”
岑氏眉头一挑。
“听说您这几日又犯了老毛病,这凤髓汤就是专治久咳不愈的。”陆骏把盖子打开,给岑氏过目。
岑氏轻轻摸了摸腹部,问:“谁告诉你说我又犯咳嗽了?”
暂时需得隐下许富德,陆骏便答:“我夫人说的。”
一听又是桑氏,岑氏眸色深沉,对这罐凤髓汤很是防备。
那碟松子仁的味,她还憋得慌呢!
想到那天不得不拿筷子压着喉头催吐,岑氏身上不痛快,心里更不痛快!
松子仁固然吃不死她,但这种被人拿捏、不得不吃的感觉真真是恶心坏了!
陆骏没有现岑氏的怨气,自己先闻了闻,又给岑氏去闻:“我晓得您平日不喜欢请大夫,也不喜欢用汤汤药药的,但您得保重身体。
卖药的说,这是老方子了,用的也都是能下嘴的食材,您即便喝着无用也伤不了身。
我给您说说,里头用的是牛髓、白蜜……”
傍晚再见许富德,陆骏觉得对方比前几天顺眼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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