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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是行方——!
他自问品德有亏,需要时刻警醒,死守的行方——!
他这双手若是脏污了,往后余生又要如何用这双手去治病救人,还有什么脸面留下什么药理千金方,还谈什么我为医者,提壶济世?
……
见季立春迟迟没有回应,赵珩渐渐没了耐心:“说话。”
“陛下……”季立春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吞了口唾沫道,“颜知毒害圣上,本就罪该万死。陛下想要报复颜知,判他凌迟车裂诛九族也便解气了,何须如此?”
“报复?”赵珩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为何要报复?”
季立春顿了顿,怀疑自己方才是不是漏说了一句,于是再次重复道:“……是颜知下毒,险些害了陛下的性命。”
赵珩仍旧不懂。
在他看来,他可以杀人,其他人有能力自然也可以杀他,因而并不觉得颜知刺君就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
颜知只是想杀他而已,又不是什么新鲜事。
在他将短剑送给颜知之后没多久,颜知就曾经试图从背后杀掉他。赵珩那时都不觉意外,今日就更加觉得平常。
“颜知一直想要摆脱朕,可除非杀了朕,他又没有其他办法,他有什么错?再说,他在世间唯一的牵挂便是母亲,颜林氏病重垂危,朕怕他知晓,便自行做主将他母亲安置在宫中……想来,是朕逼他太甚了。”
赵珩维护的话说得稀疏平常,季立春听完却愣怔了好一会儿。
不是,那到底是谁要毁人神智?刚才是他听错了吗?
季立春看向一旁的张礼,似乎在求第二个正常人的认同,张礼却只是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那,宛如不存在。
他只得硬着头皮,自行细问下去:“陛下为何要那种方子?”
“朕说了,为了毁颜知的神智。”
若不是为了报复,惩戒,又是为了什么?季立春懵半晌,才又问:“那陛下为何要毁颜大人的神智……?”
“朕要救他。”赵珩一脸认真道,“朕很久之前便翻过古医籍,颜知郁郁寡欢,对世间无依恋,是心病。若不那样,朕留不住他。还是说,你有法子救颜林氏?”
一言以概之,毁了颜知的心智,是为了救颜知。
季立春再次愣怔许久,对方的结论好像在开玩笑,思考过程却又似乎可以自洽,实在令他困惑不已。
他唯唯诺诺道:“颜林氏的头风病已病入膏肓,恐怕……”
“那就是了,你去写方子吧。”
赵珩这话一说完,张礼便好似活了回来,立刻走到书案边开始为季立春研墨。
眼见话题又绕了回来,季立春急道:“可是,陛下,一个人的神智若是毁了,便也不算是活着了!神智被毁,人便会忘了自己是谁,性情大变,那真的还是同一个人吗?”
他这一声喊的大声了些,以至于吵到了被赵珩抱到床上的薛王,只见小殿下身体动了动,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
赵珩见状,将孩子身上的被子压了压,轻轻拍着他的背脊哄他入睡,此时的他看上去不过是世间再普通不过的慈父,可他心中盘算的事却如此偏激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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