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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贵妃笑靥浅浅,伴着皇太后及淑惠太妃站立一旁,亦注视着这一幕。她似乎深知今日的主角是温兰。仅一身式样简单的藕色曳地袍子,也无任何繁复名贵的首饰点缀。却依旧那样宝相庄严,仿佛一蹲最完美庄严的雕像。她见温兰三叩三拜后,从香案前挑拣出一个虎头虎脑的泥面娃娃,如沐春风的笑了,笑声柔和:“好可爱的娃娃,愿僖妃妹妹能得偿所愿。”
宜嫔闻言冷哼一声,继续与周围的安亲王府女眷谈笑风生。
温兰敛衽一礼。笑容甜甜而不失恭敬:“借佟姐姐吉言了。”说罢,上前复又搀扶着太皇太后,笑意融融:“太皇太后,让您久等了。臣妾扶您进佛堂。”
太皇太后满意的拍了拍温兰的手,下意识的往垂花门侧目一看,刚好看见玄烨同福全走入垂花门,立时笑得满脸皱纹绽开,口中却怪道:“倒是赶得巧。你兄弟二人再晚些,别想哀家能饶了你们!”
众宫眷命妇一听太皇太后的话,赶紧回身就地而拜,顿时一院的喁喁之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玄烨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子。随口道了一声“免礼”,就搀扶着太皇太后的另一侧,朗声笑道:“今儿是皇祖母礼佛的大日子,孙儿怎敢不到!”一边说,一边与温兰同搀着太皇太后往慈宁宫佛堂走去。
众人见状这才纷纷起身,同往佛堂而行。
不一时,整个慈宁安静了下来,再无先前的人声鼎沸,只有一声声佛音从数十名僧侣口中飘出佛堂,传入神色虔诚的众人耳中。
佛堂里,佟贵妃、僖妃、德珍等七嫔及十余名福晋格格,还有玄烨、福全、安亲王、康亲王、索额图、明珠等皇亲大臣,亦默默的静候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呢呢念佛。冗长的佛音、笃笃的木鱼、袅袅的檀香让人昏昏欲睡,德珍恹恹的随意撂帘顾眸,一眼瞥见一丈之外的福全。
德珍目光不觉一停,尚未来得及思忖,福全好似察觉了这道视线,他忽然地凝眸看来。
一霎间,两人目光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对上,不约而同的一怔。
然而一怔之下,福全依旧面不改色,目不有偏。德珍却心中一悸,略紧张的撇过头去,见一堂之人都似虔诚的垂目静立着,心底方才松了一口气。又转瞬之间不觉一阵微恼,故而强令自己抬眸回视,却始终难以抬眸看去。
如此不知过了几许天光,待得一应毕之,已近黄昏时分。
德珍大半日未见留在永和宫的祚儿,本想向玄烨相告一声暂时离开,但见伴在他身边的一娇一艳,只对敬嫔告知了一声,她便匆匆的乘辇回宫。见得祚儿一应安好,正被徽娘诓哄着安睡,那半睡半醒的可爱模样,直看得德珍心中一片柔软,不由抱过怀中俯首一吻。
小许子见德珍似不愿返回慈宁宫,看了看一旁的自鸣钟,提醒道:“主子,戏快开演了。”
喜儿性子活泼又嘴快,立马就撇了撇嘴道:“去晚了就去晚了,反正主子的位置被安排得离皇上那么远。”
小许子一听狠瞪了眼喜儿,秋林会意忙叫了喜儿出去。小许子这才瞧了瞧德珍,讪讪笑道:“主子可别往心里去,喜儿就是口没遮拦,半点学不会秋林的机灵。”
德珍示意徽娘抱了祚儿下去,随口道:“喜儿说话是该好好教教,说不定上月没查出永和宫可疑之人的事,极有可能是她们几个小丫头不小心传出去。”一句话了不愿多说,已然换了话徐徐道:“不过我倒不未僖妃的安排置气,反喜她这种安排,起码让我知道多了解了一些僖妃。”
小许子纳罕:“主子,这话怎讲?”
德珍瞥了一眼疑惑不解的小许子,徐徐道:“我的位置是远,可不是还有一人比我更远么?”
小许子灵光一闪,急道:“主子是说宜嫔……?”
德珍含笑看了一眼小许子,道:“不错!僖妃刚得宫中大权,还未真正站住脚,就利用职责之便排挤我和宜嫔。难道这样还不够多了解她一分么?”说时见小许子一脸恍然大悟,她微微一笑,最后审视了一眼穿衣镜中的自己,翩然转身道:“我们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浴佛暗局(二)
乘步辇返回时,果然有些晚了。慈宁宫内千只巨烛燃得通明彻亮,临时搭建的戏台上早已歌舞齐乐,戏台下也是一片语笑声欢,到处淹没在一阵阵热浪中。德珍方步入宫内,只感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再看花团锦簇的观戏台,不觉心生倦怠。
抬头望见今晚夜色正好,一轮皓月连丝阴影也无,于是留了秋林交待道:“你先去我位上等着,我出去走走就回。”说罢,也未去看小许子脸上的劝意,直接带着他悄然退出了慈宁宫。
一路往春芳斋行去,却途经春芳斋不入,只在小许子诧异不解的目光中,沿着那条通往楼台的小径走去。
小许子提着一盏羊皮宫灯,高举眼侧望了望漆黑荒凉的楼台,不由皱眉问道:“主子,您不会又要上这楼去吧?”
德珍轻握了握手中的香囊,默然颔首。她本打算趁今夜之便,让小许子将玉佩送还到此,也就算是还给了福全,毕竟这里除了他应不会有其他人再来。只是在踏入慈宁宫的那一瞬,她鬼使神差的决定亲自送还玉佩。
可是临到这里,又忽然后悔方才的决定,不过人已到了,自然不能再悔当时决定。固对小许子道:“把灯盏给我,你在这守着。”说完,手执灯盏逶迤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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