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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竹抓凿子的手又紧了紧,对沈青越充满了不放心。
沈青越乐了。
顺着凿子看过去,他和姜竹的手一白一黑各占一端,他忽然发现,这小孩的手挺大的。
还是力量感十足的那一种。
沈青越忽然有点儿手痒,想画一画。
他松开手,让姜竹来。
卡住他的石头不大,但质地坚硬,沈青越依旧担心姜竹那看上去工艺相当朴素的铁凿子能不能把石头凿开。
他撑着地往后尽量往后退了退,给姜竹腾开地方。
刚一挪动又肿了几分的腿,疼得沈青越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抓了把地上的枯叶,开始嘴欠:“我挺想死的。”
姜竹:“?”
沈青越:“但是也挺怕死的,尤其是疼还死不了,就更可怕了,你懂吗?”
姜竹:“……”
他听懂了,有点儿窘迫,又给沈青越看了看他的凿子——他家最大的一把凿子——诚恳道:“这个很好用很结实。”
沈青越煞有介事地点头:“嗯,看出来了,我是怕我的腿不够结实。”
姜竹不知说什么好,憋了憋,安慰道:“很简单,不会砸到你。”
沈青越忍不住直乐。
一不小心又扯到了伤口。
冷汗下来了。
见他人都发抖了,姜竹道:“我凿了。”
“嗯,”沈青越点头,深呼吸,盯着对方那毫不闪烁,像小动物一样真诚的眼睛,抿了抿唇,摆出生死看淡的摆烂与豁达,重新葛优瘫到自己背包上,“来吧。”
然而,在腿部上面凿石头就像打针一样。
不是不看着,就不紧张的。
凿石头的声音,石头的颤动,就像打针前往皮肤上抹消毒酒精一样,凉飕飕的,让人紧张。
沈青越努力放空盯着天空,还是忍不住想要看,但他的视角看不见石头,只能看见大胆小朋友挺认真的一张脸。
他的视线落在认真工作的小朋友垂下的眸子上,又盯着人家小牛似的又密又长又漂亮的睫毛看。
还没完全舒展的五官,已经有棱角的轮廓了。
骨相漂亮,瘦,但结实,因为瘦,眼睛显得又大又漂亮。
这个视角,画出来一定很好看。
沈青越坐直一点儿,顺着姜竹的轮廓看他随着挥动而运动的肩部、臂膀,回想刚刚看见的那只手,又有些手痒。
速写本就在包里,如果时间允许,他挺想画张素描。
正想着,他惦记的手按到了他腿上。
“唉唉唉!!!”沈青越顿时顾不上什么漂亮、力量、肌肉、骨骼、光线、构图了,眼泪都差点儿飙出来。
姜竹连忙松开手,“这儿离你腿太近了,不按着会凿到你的肉。”
说好的不会砸到他呢?
他已经疼到说不出话来,生理泪直往外飙,凭着身为大人的尊严和毅力,身残志坚地朝姜竹摆摆手,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赶紧!”
姜竹按着他的腿,在沈青越抽气声中贴着他的裤子快速凿开石头最紧的位置。
咔。
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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