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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下腰解开杜恒熙的衣服,一颗颗精致的盘扣像礼物盒包扎的缎带,在修长手指的摆弄下流离破碎的散开。
光滑细腻的皮肤,匀称修长的四肢和腰身,在人造灯光下有一种显眼的明亮。一层床单叠着一层衣服,像张开的花苞吐露出中间嫩白柔软的蕊心。
杜恒熙仍闭着眼,身体感觉到袒露的凉意,难堪地曲起腿,遮掩羞处,身下的丝绸床单便像水流一般丝滑着一并流动。
金似鸿的手在杜恒熙身体上划过,他垂眼看着所经之处,皮肤敏感地战栗,慢慢变红。
他有一点难以克制的激动,无论多少次,他都像个未经人事的小子一样,只要碰到杜恒熙,就头脑发热,糊里糊涂,什么不顾后果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因为渴望了太久,压抑了太久,就像休眠的火山一样,一旦爆发就不可收拾。
也许要把人吃嚼下去,吞咽入肚,才能缓解深入骨髓的成瘾病态。
可惜他这样炽烈的情感,永远不会再得到相当的回应。他爱上的是一个只可远观的琉璃美人,冰一样的血脉器官,高高在上的完美精致,贴近了却寒心,吞咽下去就碎成了无数玻璃刀子,割裂喉咙和肚肠,迟早血流而亡。
金似鸿翻身骑跨上他的腰腹,用腿紧紧夹住他紧致的腰身,手覆盖上前胸,缓缓下滑。
杜恒熙翘长的睫毛一颤,那双清冷的丹凤眼睁开了,黑白分明的凉薄,明明近在咫尺,又好像隔了千山万水,他抿了抿唇,好似很难堪地开口说,“涂药。”
金似鸿玩弄般地用指腹在红肿硬挺的小粒上来回剐蹭两下,“知道,不会让你疼,”然后压下身,在他眼尾处亲了一下,“我哪里舍得啊?”
翻身下床拿药,再回来。金似鸿摁住他的腰往下压,全力保证他上半身静止不动。
杜恒熙则一门心思、胆战心惊地保护着自己的手,每一根头发丝都用上劲来控制身体的本能。
还在生长的骨头脆弱至极,决不能让手臂再断一次,否则就算以后能长好,也可能影响双手的反应力和敏锐度。
那他就真成废人了。
杜恒熙背贴着床靠背,脖颈拉长,完好的手抓着床单,头仰起来分散注意,竭力不去管身下发生的事。
他意识涣散地看着空白的天花板,身体内好像煮了一锅沸水,咕咚咚冒着气泡,他感觉自己也被搅散了,化在了那锅沸水里,意识被铁杵磨成了粉。
为了缓解体内濒临爆发的压力,他张开嘴,大口的呼吸,刚吸入一点冰凉的气体,给身体降温,又很快被热气同化。忍受不住时,下意识去挣逃,手则被固定住了无法动弹,稍稍一牵扯,断骨处便蔓延上骨缝摩擦的剧痛。
他唯有再次深呼吸,闭上眼,生理性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淌,淌过烧红了的两颊,像粉色的桃花瓣沾着露水。
金似鸿喜欢他面若桃花的忍耐漂亮,俯身下来用力抱住他,靠近他耳边,声音低哑磁性,吐出来的话却残忍,“还想我死吗?我死了,谁能让你这么快活?”
杜恒熙面带泪水地笑了,他侧过脸,咬住了金似鸿的下唇,牙齿用力,出了一点血,一边喘息一边说,“你是觉得我有多贱,非得要被人压着操了才能快活?如果真的这么贱,你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在床上还不是一样。”
金似鸿怔了怔,随后揪住他的头发,反客为主地吮吸他的嘴唇,直到两人都气息不足地分开,通红狼狈,他才恶狠狠地问,“这样也一样吗?”
杜恒熙平缓呼吸,双唇有些红肿,视线也涣散,他低低说,“你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还是要做。我说了不愿意,你也从来不听。我没有对不起你过,为什么偏偏是我呢?我真不明白,你要是爱我,这世上哪有这样的爱?你要是不爱我,又何必来折磨我?明明以前,你很乖,我说什么你都会听。”他闭上眼,又有一颗眼泪淌下来,“我真希望,你从没有回来过。”
金似鸿看着他,心被揪了一下。低下身用下巴探了探他的额头,才发现他温度滚烫,可能是迷糊了。
解开床栏的布条,手腕勒久了有些红肿。金似鸿检查了伤处,伤口平整,并没有出事。搓了热毛巾给他擦干净身,又嘴对嘴地渡了冷水给他喝下,把他用棉被严严实实地捂好。
自己才下床,穿戴整齐。
“我明天要走了。”
金似鸿竭力装的冷酷强硬,转身拿上挂在衣架的军帽戴上,修长的手指抚过硬挺的帽檐摆正,“正式开战了,估计要有一段时间,你乖乖待在这里休息。”
杜恒熙清醒着躺在床上,神情恹恹,扬了下下巴便算回应了。
杜恒熙舒缓过来,就并没有表现的特别自怜或形秽,就好像结束一场交易的妓女,明明是被欺压的一方,态度却永远显得更坦然,甚至满不在乎。
全靠如此,先把自己糟蹋够了,自己都不珍惜了,才没有谁能再来伤害。
只是在金似鸿走后,杜恒熙坐起来,在床上找了找,重新将衣服穿上,恢复了做人的体面,扣扣子的手指骨节有些泛白。
他深呼吸两下,突然弯下腰,觉得心脏处一阵绞痛,好像是那嵌在胸口的子弹,又开始没完没了地折磨他了。
—
金似鸿离开天津,上了前线。战事发展得极快,以天津为大本营,大军分三路,主战场沿京汉铁路一路北进,三线在高碑店、固安、杨村等地展开战事,防军力不能敌,节节败退,最后数路大军包围涿州城,使得马回德驻守在那里的一个旅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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