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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要开口问苏青,这边陈述尧就先一步做了自我介绍。
不同于第一次跟着江安他们一起工作时的严肃公模样,反倒有一点拘谨,浅浅笑着,“外婆好,我是青青的男朋友,陈述尧。”
外婆山下打量他一眼,而后乐呵呵地应道:“好好好,快进去里面坐,外婆给你们倒水喝。”
客厅很宽敞,老太太除了在坐下前问了句陈述尧最近工作忙不忙,其余话题都绕着附近有哪些好吃、好玩的地方,一会儿让苏青带着他去看看。
苏青随意从果盘里捞出一颗橘子,手里掂了掂,又塞给一边的陈述尧,她看向外婆,回答方才的问题。
“现在到处都光秃秃的,哪有什么好景色?”
不过转念一想,外婆家门口就是一条清澈的小河湾。
苏青忽然扭头,随意一问:“不然带你去抓螃蟹怎么样?正好现在河里也不结冰?”
陈述尧剥橘子的手指顿住,他嘴唇动了动,在认真思考她的提议,不过话还未出口,蒋玲已经端着水杯走过来,对玩心大发的苏青轻拍了一下后脑勺,“你三岁小孩啊?多大个人了还去河里抓螃蟹。再说小陈也不可能同意跟你一起去胡闹。”
苏青瞪大眼睛以表达自己的不满,末了,头一歪,靠在陈述尧的肩膀,“所以陈述尧同学,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抓螃蟹吗?”
他能说不愿意吗?
陈述尧点点头,掰开一瓣橘子喂到她的嘴里,神色认真,“现在就去吗?”
苏青一听,有些不可思议地眨了眨眼睛,“你还真答应啊?”
嘴巴里甜腻腻的橘子汁水炸开,喉间一片清甜,她伸出手指戳了戳陈述尧的手臂,“你说不想的话,我也不会勉强你的。”
怕他不信,又强调了一遍,“真的。”
陈述尧低头,处理干净橘子上面所有的白色经络,递给她,“我也挺想去抓螃蟹的。”
和你一起。
他看了看肩膀上的脑袋,后半句压在了心里。
已经快四月,河水并不算凉。
苏青很快卷起裤腿,脚还没踩进水里就被人搂住腰抓了回来。双脚腾空一瞬后,又落在结实的地面。
她有些生气地转过头,“陈述尧!是抓螃蟹不是抓女朋友!”
陈述尧被她奇奇怪怪的语言系统可爱到,不禁莞尔,“谁说抓螃蟹就一定要下到水里去?”
苏青双手抱胸,轻嗤一声,“好自信啊,陈sir。那你试试看把河边的小石头都搬起来能抓到几只螃蟹?”
她一边说一边试探着往河边走,在陈述尧目光扫来之前,直接跳进了河里,河床很浅,溅起的水花拍在岸边的石头上。
苏青掬起一捧水,“我们比赛,看谁抓得更多。”
傍晚的夕阳洒在河面,浮光跃金。
记忆里某个小小的身影在此刻跨越万千时空,重迭交映。
“我叫苏青,青色的青,你呢?”
陈述尧看着她,心里某处空白似乎被无数色彩填满,目之所及,都是河里伫立的女孩儿,他牵起嘴角,说:“好。”
……
老式的房子并不隔音,即便大门关着,河边时不时就荡起的谈笑声还是落进了屋子里。
傍晚温度骤减,蒋玲从房间拿出件外套披给外婆,她搬了张凳子在老太太身边坐下,又看了眼门外的方向,说:“我以为你今天会问点什么呢?”
外婆闻言笑了笑,良久,才在温凉的微风声中开口,“缘分这东西,上天自有定数。我看陈述尧这孩子人挺好的,你也不用太操心。就像你自己说的,青青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你还能管着她一辈子啊?”
蒋玲低着头剥开一颗橘子,没答话。
她对陈述尧其实也是有些好感的。上次外婆住院,陈述尧忙前忙后,又是给医院主任打电话又是帮忙拿药安排床位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
老太太的叮嘱落尽耳朵里,蒋玲又看了眼门外,一阵风吹来,大门敞开,河边的两个人不知道在讲什么,简直像是孩子,肆意欢笑中弯下腰。
“说的也是。”蒋女士顿了顿,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旁边的人,“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也不过是青青能过得开心。”
老太太很久没应话,蒋玲还以为她睡着了,扭头去看,发现老太太正望着客厅挂着的全家福出神。很多年前的照片了,那会儿苏青爸爸还在,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坐在一起。
“天底下做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风穿过林梢,把门前的铃铛吹响。外婆拢了拢肩头的衣服,“扶我回房间睡会儿吧。”
从小镇回去的第一个周末,苏青没能逃过温言的短信轰炸,被喊去ktv一起唱歌。
苏青推开门,一屋子都是熟人。除了大学里的另外两位室友,还有几位是跟苏青和温言同一个行业的朋友。
温言拉着她坐过去,“我今天给她们打电话的时候刻意交代了,不许带家属。”她顿了顿,“但是,给你的电话里忘了说。还以为你会把你家陈述尧带上呢?”
苏青眉眼微挑,“你都说了姐妹聚会,我带他做什么?”
温言听她这语气就知道这两人这段时间发展得不错,笑呵呵地凑过去,“行啊,说家属都不否认了?”
苏青环住另一边朋友递过来的啤酒罐,屈过手指压在上面,伴随着“呲啦”一声,瓶口溢出些微的气泡,她吞了一口,扬眉,“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
从小到大,蒋女士几乎就没有几次违背过她的心意。
最开始跟陈景明t在一起时,蒋玲搓了圈儿麻将回来,被那群牌友洗脑,一板一眼地看着她说,陈景明那样的家庭,跟她在一起很难长久的。让她谈个恋爱就成了,别寻思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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