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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被城主的话吓得整个人直接跌坐在地上,指甲抠进皮肉,强行把心中的不安压下。没说出两句囫囵话来就又开始在地上撒气泼来:“大人冤枉啊!奴奴家怎、怎敢欺瞒大人,奴家正是有天大的冤情,这才不得不”
——“不得不如何?!若是有人威胁逼迫你,如实交代便是,难不成等到了公堂之上,还会有人偏袒那恶人不成?”
看着池伯父在前面对柳儿厉声斥责,郁漠在背后跟梁沛念叨:“池伯父是不是有点儿太严厉了些”
面前这舞娘一看便是遭了冤屈,如今又哭得梨花带雨,郁漠一向看不得女人哭,像柳儿这般弱不经风的女子泣不成声的模样更是看不得。若不是一旁的梁沛一直按着他的肩膀,他早早就要上去为那娘子打抱不平。
“你能不能有点儿同情心,没看到那女子都已经哭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伯父何必要逼这一个弱女子,我就不信了,都说女儿家面薄,若不是真有什么委屈,这柳儿娘子又何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行如此之举?”郁漠见梁沛还是一直按着自己不放,偏偏自己小了梁沛两岁,还对这家伙顶撞不得,这下心里更加不满,不由得跟梁沛争辩起来。
梁沛本懒得搭理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纯粹为了这家伙少挨顿骂才好心拦这么一下。但如今一听郁漠这满嘴的歪理,梁沛更是觉得自己扯这个小少爷扯得真是及时,否则还不知道这愣头青又要当着长辈们的面说些什么惊掉人下巴的话:
“我的小公子啊!求求你少说两句吧,你少出点儿头憋不出病的。你也少让我跟着你挨骂行不?你看看郁老将军都没说话,你个小辈在这儿急个什么?这世道可不是谁先告状,谁便有理的。”
——“你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个文人,我说不过你”
“这次南下合该是源大哥来,源大哥铁定要比你讲理得多。”
——“啊对对对,那你既然下次要去祸害我兄长,这次就放过我吧。”梁沛看自己跟这个小公子解释不通,叹了口气,嘴上虽然不再说什么,但手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
郁漠气得腮帮子都鼓成一团,在他印象里自己跟梁沛吵架自己都没赢过,拗不过便也老实了,眼睛却还是紧紧盯着那个抽抽嗒嗒的娘子。
柳儿见过了半天还是无一人站出来帮自己说话,便哭的更惨烈了。但越是哭心里就越是发慌,不是说那个什么郁小公子,一向是个最喜欢行侠仗义的吗?怎么自己哭成这样,却连个站出来说话的都没有
这可叫她是好?
柳儿看没人搭理她,自己再哭下去日后怕只会成了全沛城的笑话,哭声也就渐渐弱了下去。
左右等了这么些时候,连男人的踪影也没见到,柳儿更是觉得不对。
难不成自己是被那个死男人耍了?
不可能,她手里可还握着那男人给琴呆子下毒的证据,若是她在城主面前暴露了,那男人可是一点儿好处也捞不得。
柳儿不敢往下面想,可这箭已在弦上,受局势所迫也只能心一横,强行挤出来两滴泪,边哭边喊道:“奴家纵是有天大的冤,奈何那恶人一向在这城里声名赫赫。奴家知晓便是告到衙门怕也是没什么大用,这才趁着今日斗胆惊扰各位贵人。早前奴家听闻郁小公子最是侠肝义胆,便想着终于有了平冤的机会,还请郁小公子、城主大人还有各位贵人给奴家做主啊!”
——老天爷啊!这都什么事儿啊?!
一旁的梁沛听完面前这个舞娘的话两眼一黑,手里的茶碗差一点儿就要拿不稳砸到地上。这娘子也不看看这里有这么些个长辈贵人坐着,她要伸冤也该找个说得上话的,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正好盯上了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
且不说郁漠就是个舞勺之年的娃娃,就算是年岁再大些,论起辈分来这里最说不上话的便是他和郁漠。这女子可好,喊冤还要再加上个郁小公子,这不是存心找郁老将军和池伯父的不痛快吗?
不过看着突然被点到名字的郁漠,也是一脸怔愣。梁沛又有些差点儿没绷住。谁能想到这郁小公子愣头青的名声竟已传得这么远了,连一个远在沛城的酒楼舞娘伸冤,都不想着去衙门,就一心想着这个毛都没长齐的郁小公子。
就连一旁的池城主听了也觉得讶异:“哦?这倒是奇怪了,若是本官没记错,你已在这锦安楼中呆了数年,沛城距京城路途遥远,你一个舞娘又是如何得知郁家公子是何模样?又是如何知道这郁家公子为人如何?”
柳儿看着众人纷纷向自己投来怀疑的眼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吓得赶紧冲着众人磕头解释道:“就、就是些市井的泼话,当当不得真的”
若说刚刚看她那副惨样,还心中存疑。那么如今池城主看着柳儿这副惊慌的模样,便料想到其中定然有鬼,但这事已经将郁家的人都牵了进来,自然也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就顺着柳儿的话问道:“你倒是心大,明知道当不得真却偏要闹上这么一出。那既然如今郁小公子就在席间,你可否愿意将你的冤屈说上一说了?若你还是除了哭嚷什么都说不出来,便直接拉到衙门去,要知道,你单凭惊扰贵人这一点便足以治了你的罪!”
掌柜一听消息便着急忙慌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一听城主要治柳儿的罪,三步并两步上去照着女人的脸上便是两巴掌:
“你这贱蹄子今日是演的哪一出?还不赶紧给将军、城主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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