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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夷渊的背影消失在薛府长廊尽头,若非是不愿耽误他洞房花烛,裴涿邂当真想再拦住他问上一问。
他是不是也觉得,妘娘如今待他与往日不同了?
薛夷渊这话没能让他有半分不悦,反倒是让他有了些底气。
连妘娘多年旧友都承认的事,自然做不得假。
成亲的热闹持续了三日,薛夷渊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决心好了另娶新妇,便不会、更不能拘泥于年少之情。
他与新娘虽还算不得多相熟,但待她也很是有礼,该有的安排都没少,回门日也依旧。
多少夫妻成亲前连面都没正经见,只是看着画像又打帘相看,情分是要靠长久的相处生出来的,日久总归有情。
京都之中,有些情分的人家,会循着规矩,回门时在娘家住上七日,以便娘家人与女婿可互相熟悉,薛夷渊念及陈氏寡言性软,也愿意为她在娘家撑腰,提前禀过父亲母亲,当夜留在了陈家。
只是入夜后,与陈老大人共饮几杯酒,他便发现妻子面色有些不对。
薛夷渊略一思忖,原以为是妻子性子软,累了又抹不开面子要回去歇息,便率先开口准备散宴。
岳父不会不给他这个新婿面子,席面散罢,他随妻子一同回房,刚拐入园中,陈梧柔便紧抓住他的袖口:“夫君,今夜怕是有人来寻你,我原不知情的,回来才听说,若我早知道,必不会邀你同我一起回门。”
她有些急,压低的说话声带着些颤抖。
薛夷渊抬手揽住她的肩膀,有过肌肤之亲的妻子,他安抚起来格外轻易。
“先别怕,且说说你知晓的。”
他也不是没经过什么大事,此刻自然比妻子沉稳。
陈梧柔深吸了一口气:“母亲说,父亲这段时日同孟家走的比较近,原本听说是因夫君当初在灾情处救了孟大人一命,这才有意与之相交,可后来也不知怎得,开始与蒋家人有往来,今夜还要为你引荐,我……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
薛夷渊温热的掌心握住她的肩头:“不要紧,我来应付就是。”
顿了顿,他看着妻子低垂下去的侧颜,应是十分自责的。
他们的亲事本也算是陈家设计来的,虽他识破后仍旧娶了她,可陈梧柔心里仍旧没底气,她不想让父亲拖累了丈夫,也不想与刚成亲的夫君生了隔阂。
可她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此刻自恼不已。
“此事与你无关,有心人有意渗入,本就是防备不得的,即便是我今日不同你一起回来,他们也会想别的办法寻上我,你不必自责。”
薛夷渊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开心些,莫要你娘觉得我委屈了你。”
陈梧柔听话的很,当即直起腰来,抬头对着他扬起笑脸。
只是这笑意牵强的很,配上她单薄的身子,倒是更像受他威胁薄待。
薛夷渊倒是没忍住笑了,他忍不住去想,这样胆小的姑娘,当初是生了多大的勇气,才敢骑马来给他送行。
他将人搂抱的更紧了些,这是他的妻子,他应该护着她,不让她处于这两相为难的境地。
先行将她送回屋子去,原还想着席面这么快散了去,有心之人会不会就此作罢,改日再寻机会。
却没料到刚进屋没多久,便有丫鬟前来通禀,说有邀他去偏屋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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