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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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第1页）

史仲淑见状钻进车厢，抬手摸了摸它。

而她那笨蛋的爹，也终在此刻回神望向小丫头憨态可掬的模样，沉声开口道：“你是小淑吗？”

话音落去的一瞬，谢沉书才反复琢磨起这声小淑。

小淑……小书。

原史云腴一直把他留在心里。

留在了自己身边。

史仲淑抬起头，看着眼前人眨眨眼，甜甜应了声：“是呀，是我呀~”

小丫头这会子才算是瞧清车内人的脸。

她歪起头，盯着眼前这和自己好像好像的大人，忍不住地追问，“你是爹爹吗？”

“我是爹爹啊，我是小淑的爹爹啊。”谢沉书这一遭听闻，不假思索地应声。他转眸起身，蹲去史仲淑面前，望着自己和史云腴的孩子，望着自己与她此生的联系，激动地无所适从。

他问小淑，“我可以抱抱你吗？”

或许是血脉至亲的牵绊，不止叫谢沉书一眼认定史仲淑是他的闺女，史仲淑亦是在冥冥之中感应到，眼前人就是她的爹爹，小丫头便闻言张开手臂，大方应声说：“你是爹爹，当然可以抱抱小淑~”

谢沉书得到准许，一把将闺女拥入怀里。

他抱着这个柔软可亲的小人，心中几多酸楚，他当是辜负了她们太多太多。

可小丫头靠在这多年只存在于想象之中的爹爹身上，却显然没有那么多愁绪。她只有兴奋，欢喜，以及追问起一直想问的话来，“爹爹，你这么多年都去哪里了？阿娘告诉小淑，你们是因为大人的原因才不得已分开了。我虽然不理解是什么意思，但爹爹怎么一次也不回来看看我们呢？爹爹难道就不想我，也不想阿娘吗？”

小丫头的话，刺痛了谢沉书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一遍遍抱歉，却还是总觉亏欠，“对不起小淑。都怪爹爹，是爹爹太笨，把你和阿娘弄丢了。但爹爹发誓，从现在开始，不会再离开你和阿娘半步。爹爹会永远陪在你和阿娘身旁。”

谢沉书起身拢着小丫头的肩。

小丫头听见爹爹这样表述，竟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摸了摸谢沉书的头。

瞧她开口时没有半分怨怼和愤怒。

只因在眼前人缺失的那些年里，纵使谢沉书当年是不告而别地离去，史云腴也从未跟闺女讲过，亦或是抱怨过他半分的坏话。

所以在小丫头的成长里，爹爹一直因为阿娘的温柔，而明朗向上。这便也是史仲淑能这般阳光开朗的原因，就算没有爹爹在身旁，她却依旧感受到家人们最温暖的爱。

但闻小丫头说：“啊，原来是这样啊——爹爹不要难过，小淑和阿娘这不是来找你啦？”

“那爹爹这次可不要再粗心了！”

谢沉书瞧着闺女被史云腴教的这样好，心中的愧疚愈发沉重。

他望着闺女的小脸，郑重应了声：“好，爹爹知晓。”

随之将小丫头抱着坐回原本的位置，谢沉书这才与之闲谈说，“小淑能不能告诉爹爹，你的生辰？”

“爹爹很想知道。”

小丫头坐在爹爹腿上，目不转睛盯着他蟒袍上的纹路，开口应道：“嗯……望安三十六年，三月初一。”

闺女说罢，谢沉书掐指一算，史云腴怀上闺女的时间，正是他刚离开前后。那这孩子必是他的无所争议。毕竟那时候他俩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白日里就是对上一个眼神就能…

那事……可没少做过。

想至此处，谢沉书又怀念起了青霁山的美妙时光。他想若此番史云腴没有出现，将会是如何的抱憾终身。

谢沉书摇摇头，不敢再去设想那另一种惨淡的结果。他垂眸看向闺女，又捏了捏闺女的小手，认真说道：“爹爹错过了小淑三次生辰，往后爹爹一定给小淑补回来。”

小丫头点点头，抬头冲眼前人灿烂一笑，叫谢沉书欢喜的不得了。

恍惚一瞬，他觉得眼前的一切简直跟做梦一样。他有闺女了，还是这么伶俐可爱的闺女。

父女俩这头堪堪相熟，那头车外便有人高声寻来：“小淑，史仲淑——”

“阿娘，爹爹是阿娘！”

小丫头听见史云腴的声音，眼睛一亮，转头就从谢沉书身上下来，抛了爹爹往车外去。

可谢沉书却不觉落寞，因为他比闺女，还想见车外人。

小丫头探头来到车厢外，站在高高的车架上，欢喜地朝门廊下头焦急寻来的史云腴招呼：“阿娘阿娘，小淑在这~”却在想要下车时为难。

琊川见状赶忙伸手把小丫头抱起，朝史云腴递去。

史云腴瞧见偷跑出来的闺女，没顾得上仔细看门外浩浩汤汤的太孙仪驾，随即从琊川手里接过闺女出言教育道：“小淑，你怎么不跟阿娘说一声就乱跑呢？你知不知阿娘找不见你有多担心——下次千万不能再这样擅自离开阿娘和舅舅他们的视线，知道吗？”

“知道了，小淑下次不会再乱跑了。”小丫头在阿娘怀里听着教诲，乖巧地点点头。

她说罢转眸便跟史云腴指了指身后，“阿娘，我见到……”

谁成想，小丫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疾步下车而来的谢沉书，夹在了他和史云腴中间。

小丫头的头顶忽而一片漆黑。

谢沉书却拥着眼前的娘俩，如鲠在喉。

他贴着史云腴的侧脸，有很多话想说，却在见到她时，什么也说不出了。此刻的怀抱中，藏着许多不言而喻的爱意。车架前的人，以及跟着出来找孩子的兄嫂，皆自觉背过身去。

史云腴感受着谢沉书沉闷的呼吸留在耳畔，柔然开口说：“见到你闺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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