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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睡梦中的人,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入目便是燕明庭的脸庞,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在……”
“我房里。”燕明庭接话。
“……”赵夜阑看了眼外面天色,浓墨一般的黑,揉了揉眉心:“现在是什么时辰?”
“卯时一刻,该去操练了。”
赵夜阑合上双眼,翻身背对着他,暗骂几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他骤然惊醒,发觉自己已不在温暖的被窝里,而是悬空于地面上,身体被人扛在肩上。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赵夜阑彻底清醒,用力捶着燕明庭的背。
燕明庭不痛不痒地说道:“去抽抽你的懒筋。”
赵夜阑不断地喊他的名字,对方在门口停了下来,又折身回去,赵夜阑刚松一口气,谁知对方竟是把自己按在床上穿靴披衣,随后又扛了起来。
门口的侍卫看见将军扛着人出来,吓了一跳:“将军,是不是进贼了?”
“燕明庭!快放开我,听到没有!”赵夜阑气喘吁吁地骂道。
“无事,不是贼人,是夫人。去把我的马牵来,我们出去一趟。”
赵夜阑刚落地站稳,就被燕明庭拽上了马背,惊呼一声,慌乱中握住了他的胳膊,随后又粗暴地推开。
“不要乱动,小心摔下去。”燕明庭笑道,“这一摔可疼得紧呐,说不准还要破相。”
赵夜阑郁结:“堂堂将军府,难道就没有一顶轿子了吗?!”
“坐那玩意作甚,又要人抬,又闷得很,哪有这样自在舒服,捉好了。”燕明庭抓起缰绳,双腿夹住马腹,转瞬便消失在宽阔的路面上。
疾驰而过的凉风从赵夜阑的脸上刮过,又冷又疼,马的速度很快,压根看不清前面的路,他索性闭上双眼,听见自己咚咚咚跳个不停的心脏声,头一次坐在快马的背上,身体有些不适应,还有些难以言喻的紧张,生怕摔了下去。
一路无话。
“到了。”燕明庭停下来,先一步下马,然后冲他伸出一只手,“下来吧。”
赵夜阑凌厉地扫了他一眼,刚伸出手,发现还在微微颤抖,又收回去,抓着缰绳,纹丝不动,像一座沉默的石狮。
“再不下来,我那些手下们可就要到了。”燕明庭笑道。
赵夜阑面色一凛,面无表情地把手递给他,刚踩到脚蹬子,就被轻而易举地抱了下来,腰还顺势被丈量了一下,只听燕明庭直叹息:“我就说你这小身板差吧,腰也太细了,连匹马都降服不了。”
赵夜阑抬眸,微微一笑,狠狠踩在他脚上。
当手下们赶过来时,就看见他们的大将军站在校场门口,抱着一只脚直跳,连忙上前追问发生了何事。
“没事没事。”燕明庭挥挥手,若无其事地说,“都进去吧。”
一行人点点头,却发现还有另一人的存在,脸蛋白的不像话,偏偏脸颊上又染上了薄红,应当是气的。
“将军,你把赵……把夫人带到这里来做什么?”钟越红不解道。
“他想要习武,强身健体,我便带来一起操练了。”燕明庭说。
胡扯!
赵夜阑心里有气,可又不想在一群陌生手下面前与人争辩,平白失了风度。
校场里的士兵们已经有序地站好,燕明庭带着一行人进去,就听见一阵高呼:“将军!”
“此处是京城,不是营地,别把老百姓们吵醒了。”燕明庭压压手,示意他们不要大声,让这几个手下去带领大家训练,然后领着赵夜阑在前面转悠。
士兵们脚下扎得很稳,但脑袋却跟春笋似的,一会冒出来一个,争先恐后地看着前面的人。
听说将军那旁边白白嫩嫩的人便是将军夫人,看起来病恹恹的,时不时咳两声,但是人蔫坏蔫坏的,老百姓们都在骂他,诅咒他早死呢。没想到新婚第二天就被将军一大早拉过来一起操练,当真还是将军厉害啊!
在士兵们观察赵夜阑的时候,赵夜阑也在关注着他们,这群人比京城禁军更吃得苦,更有用。禁军早就快被皇粮养废了,统领都曾拿着不少银子来巴结他,可见油水贪得不少。
“赵夜阑,过来。”
赵夜阑回头,一见燕明庭就莫名来气,漠然道:“谁许你喊我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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