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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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盐泽断味（第1页）

青木村的打谷场飘着新麦的甜香，星痕蹲在磨盘边帮父亲调试石磨，星石突然在兜里轻轻震动。他摸出石头，现七道灵根纹路正在缓缓旋转，麦穗纹中央竟浮现出极小的混沌海倒影——像滴进麦汁的墨水，虽淡却清晰。

"又在琢磨石头呢？"母亲端着竹筛走来，筛子里是刚烙的脆边麦饼，"王大爷说你雷兄弟把丹鼎阁的烤炉改成了磨盘形状，现在满院子飘饼干焦味。"

星痕接过麦饼咬了一口，饼渣掉在磨盘上，竟自动拼成小星轨。他突然想起昨夜的梦：创阁祖师站在老槐树下，手里的星石映出混沌海深处的黑影——像被麦芒困住的巨鲸，虽暂时沉睡，尾鳍却偶尔拍打水面。

打谷场东头传来雷耀的鬼叫："星痕！你家磨盘是不是成精了？算珠刚蹦上去就被弹飞了！"胖子抱着冒烟的算盘跑过来，算珠上还沾着烤焦的饼干碎，"我改良的麦香导航仪在老槐树底下失灵了，指针直往混沌海方向转！"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从屋顶冲下来，差点啄走星痕手里的麦饼："火凤凰说混沌海的黑雾褪了七成，但江底的竹筏还在做噩梦——它们梦见自己漂进了没有麦香的世界。"她耳尖红地递过块手帕，"那个你娘让我给你带的，说别把油渍蹭到星石上。"

四人在老槐树下会合时，唐小棠正用火麒麟的爪子给树根挠痒痒："灵兽阁的雪狼传回消息，北方麦海的麦穗最近总朝着混沌海方向弯腰，像在给什么东西行礼。"她突然指着星石惊呼，"星痕，你的石头在流泪！"

星痕低头，只见星石表面凝着水珠，在阳光折射下竟映出凡人世界的全景：青木村的灶台飘着炊烟，漓江的竹筏载着渔歌，就连遥远的北方麦海，都有孩童在麦浪里追逐萤火虫。水珠滚落处，麦香化作星轨，将七灵根连成璀璨的北斗。

"聂辰院长说过，星石流泪是在记住美好。"星痕擦去水珠，突然听见树洞里传来微弱的哭声——不是邪祟，而是带着奶香的婴儿啼哭。他灵视扫过，竟看见树洞深处藏着个光的襁褓，襁褓上绣着麦穗与星轨交织的图案。

"谁家孩子丢这儿了？"唐小棠刚要伸手，火麒麟突然跪地，脑袋轻轻蹭着襁褓，"等等，火麒麟说这孩子身上有创阁祖师的气息！"

襁褓里掉出块木牌，上面刻着星轨与麦穗，背面用朱砂写着："混沌海潮起时，麦香为引，星轨为桥。"雷耀的算盘突然自动解算，算珠在木牌上拼出坐标："西南方向三百里，那儿有个叫麦星村的地方，地图上都没标！"

四人带着孩子踏上征程，传送阵的蓝光里还飘着母亲塞的麦饼香。落地瞬间，雷耀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快看！星轨图在往下掉星星，每颗都带着麦香！"

麦星村坐落在群山环抱的盆地，村口的老磨盘刻着与星石相同的麦穗纹，却盖着三尺厚的积雪。一个裹着羊皮袄的老汉拄着枣木拐杖迎来，拐杖头雕着微型老槐树："等你们很久了，我是创阁祖师的守阵人，叫我老麦头。"

村里的石墙上画满星轨与麦浪，每个灶台都贴着泛黄的《麦香经》。老麦头掀开地窖，里面整齐码着七口铜缸，缸里泡着光的麦穗："当年祖师爷留下的星麦种，每隔百年就会感应到混沌海的波动。"

星痕的星石突然飞起，悬在铜缸上方，七道灵根纹路分别对应七口缸。他想起《星渊秘典》的残页："星麦生，混沌沉；麦香起，星轨明。"试着将麦饼渣撒进缸里，水面竟浮现出创阁祖师的投影。

"孩子们，"老人的声音像陈年麦酒般醇厚，"混沌海的封印虽合，但邪祟的根须还埋在凡人世界的记忆里。这些星麦种，是用初代守护者的汗水与麦穗培育的，能在梦境中守护那些快被遗忘的麦香。"

话没说完，村外突然传来狼嚎。唐小棠的火麒麟浑身炸毛："是被污染的雪狼！它们的眼睛里有混沌海的倒影！"

雪地里窜出十几道黑影，皮毛下透着紫黑色，正是被残余邪祟侵蚀的灵兽。司徒雪刚要弹琴，老麦头突然拦住她："用麦香！这些畜生的灵智被邪祟困住，只有家乡的味道能唤醒它们。"

雷耀立刻掏出怀里的麦饼，掰碎了往雪地里撒："都来吃啊！青木村的灵草麦饼，比你们啃的冰渣子香百倍！"神奇的是，雪狼们闻到香气后果然顿住，紫黑色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银灰色皮毛。

最壮的雪狼突然叼着块冻硬的饼跑过来，饼上的焦痕竟拼成星轨图案。老麦头抚摸着狼耳叹气："三年前有商队路过，把最后一块家乡麦饼给了雪狼，它们就记了三年。"

深夜，星痕抱着星麦种站在村口磨盘旁，星石与磨盘共鸣，竟在雪地上映出未来的星轨：司徒雪在灵音阁教火凤凰唱麦香曲，雷耀在器御阁用麦麸改良灵器，唐小棠带着灵兽在各个灵根处巡逻，而他自己，则在凡人世界的每个灶台前埋下星麦种。

"知道为啥选你们吗？"老麦头突然开口，"因为你们带着凡人世界的烟火气，就像这麦饼——看着普通，却能在寒夜里暖透人心。"

回程的传送阵亮起前，星痕将星麦种分给村民。当第一颗种子埋进雪地时，星石的麦穗纹突然出太阳般的光芒，就连混沌海深处的黑影，都似乎颤抖了一下。

回到青木村时，母亲正在给新收的麦子拌灵草。星痕摸着星石，现混沌海的倒影又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无数闪烁的小光点——那是凡人世界每个灶台前、磨盘边、老槐树下的温暖。

"娘，"星痕递过老麦头给的星麦种，"明年咱们试试在井台边种这种麦子吧，说不定能开出星星形状的麦穗。"

母亲接过种子笑了："傻孩子，星星哪是种出来的？是像你这样的守护者，把人间的麦香攒成了星河。"

观星台上，聂辰院长看着星轨图上新增的星麦光点，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他知道，只要还有人在麦田里播撒希望，在灶台前守护温暖，星石的光芒就永远不会熄灭。

风掠过麦星村，带走最后一丝寒气，却带不走雪地里刚埋下的星麦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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