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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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面都黑面（第1页）

青木村的第一场春雨来得格外温柔，老槐树的新叶刚冒出绒毛，星痕就现星石上的混沌海倒影突然浓了三分。他蹲在井台边看母亲淘洗星麦种，水珠溅在石头上，竟映出麦星村的雪狼们集体朝着混沌海方向嚎叫的画面。

"别总盯着石头，种子泡好了。"母亲用沾着麦香的手拍拍他肩膀，木盆里的星麦种闪着微光，"王大爷说这种子要拌着灶心土种，咱把它埋在老槐树底下吧，那儿的土最养人。"

打谷场传来雷耀的惨叫："星痕！你家磨盘把我的麦香导航仪吞了！"胖子顶着一头麦麸跑过来，算盘珠子上粘着半块没烤好的星麦饼，"算过了！混沌海的黑影动了！麦星村的老麦头传来消息，说雪地里的星麦种正在集体光！"

司徒雪抱着七弦琴从屋顶跳下来，火凤凰爪子里抓着张烤焦的纸条："火凤凰从麦星村叼来的，老麦头说星麦种的根须在梦里织出了星轨图，直指混沌海最深处的邪祟蛹巢。"她耳尖红地递过个布包，"还有你娘让我给你带的防潮符，说雨天别让星石沾水。"

四人在老槐树洞前会合时，唐小棠正用火麒麟的尾巴给星麦种松土："灵兽阁的雪狼们集体绝食了，爪子总扒拉着胸口的星轨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召唤。"她突然指着星石惊呼，"星痕，你的石头和星麦种在共鸣！"

星痕低头，只见星石表面的麦穗纹正在渗出金光，每道纹路都对应着麦星村地窖里的七口铜缸。他突然想起老麦头的话："星麦种是创阁祖师用眼泪泡大的，每颗种子里都封着初代守护者的执念。"试着将星石按在刚埋下的种子上，泥土里竟冒出微型星轨，朝着混沌海方向延伸。

"走！去麦星村！"星痕把母亲新烙的麦饼塞进乾坤袋，"这次把村里的麦种都带上，邪祟怕的不是灵术，是咱们锅里的麦香、灶台上的烟火！"

麦星村的积雪已化了大半，村口老磨盘上的麦穗纹亮如白昼。老麦头拄着拐杖站在石墙前，墙上的星轨图正在自动更新，每道轨迹末端都标着凡人世界的灶台位置："孩子们，邪祟蛹巢就在混沌海最深处，靠吞噬凡人遗忘的麦香长大。现在星麦种的根须已经织成梦网，就等你们把麦香送进梦境。"

地窖里的七口铜缸正在沸腾，每口缸里的星麦种都长出了半透明的麦穗，穗尖挑着村民们的记忆碎片：有母亲教孩子揉面的场景，有游子返乡时的第一口麦饼，还有老槐树洞藏了十年的麦饼香。星痕突然明白，这就是创阁祖师说的"用记忆当武器"。

"司徒雪，弹《麦种芽调》！"星痕把青木村的麦种撒进铜缸，"雷耀，用算盘给每颗种子刻上灶王爷的符！唐小棠，让火麒麟把咱们带的麦饼渣踩进泥里——对，就像你平时训练灵兽踩灵草那样！"

话没说完，地窖顶突然传来狼嚎。唐小棠的火麒麟猛地抬头："是被污染的雪狼！这次它们眼里的混沌倒影更浓了！"

雪地里，二十多只雪狼正红着眼扑向麦星村，皮毛下的紫黑色纹路组成了"灭麦"二字。雷耀刚要扔麦饼，老麦头突然拦住他："这次不行，它们吞了混沌海的梦呓，得用带回忆的麦香才能唤醒！"

星痕灵机一动，掏出怀里的麦饼——那是母亲今早刚烙的，饼边还留着她手指的温度。他把饼掰成碎块，混着麦星村的雪水揉成面团，突然想起小时候看母亲祭灶的场景："腊月二十三，糖瓜粘，麦饼香，邪祟蔫"

"大家跟我念！"星痕带头唱起凡人世界的祭灶歌，"麦饼甜，麦饼香，灶王爷爷坐中央，邪祟来了别慌张，饼渣喂你喝面汤！"

神奇的事生了，雪狼们闻到面团的香气，红眼睛竟开始泛起水光。最壮的那只突然蹲下，用鼻尖轻蹭星痕手心的面团，喉咙里出委屈的呜咽——那是三年前商队留下的麦饼味道，是它记忆里温暖的味道。

"唐小棠，用灵兽语告诉它们，"星痕轻声说，"就说麦香永远不会消失，就像它们守护雪地那样，总有人守护着麦饼的味道。"

火麒麟低低咆哮着，爪子在雪地画出麦浪图案。雪狼们仿佛听懂了，紫黑色纹路渐渐褪去，银灰色皮毛重新闪烁星光。它们围成圈，对着混沌海方向出悠长的狼嚎，竟像是在呼唤沉睡的麦香。

深夜，星痕抱着最后一把星麦种站在蛹巢入口。混沌海的黑雾里，无数半透明的蛹挂在虚空中，每个蛹里都封着凡人逐渐遗忘的麦香记忆。他突然想起《星渊秘典》的最后一页："当麦香浸透星轨，混沌海的蛹就会变成守护茧。"

"雷耀，把算盘改成播种机！"星痕将星石按在蛹巢中央，"司徒雪，琴音里加进青木村的捣衣声、漓江的渔歌、青山的号子！唐小棠，让所有灵兽对着蛹巢呼气——要带着麦饼香的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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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麦种随着琴音飘进每个蛹，雷耀的算盘珠子像播种的农人般上下翻飞，唐小棠的火麒麟喷出带着麦香的热气，竟让蛹壳渐渐变成透明的茧。当最后一颗星麦种落地，所有茧同时破裂，飞出无数闪着麦香的光蝶，翅膀上印着凡人世界的灶台、磨盘、老槐树。

混沌海深处的黑影出不甘的嘶吼，却在光蝶的包围下渐渐缩小，最终变成一颗黑色麦粒，被老槐树的根系吸收。星痕知道，这颗麦粒会成为星麦种的养分，就像当年创阁祖师把邪祟化作春泥。

回程的传送阵旁，老麦头往他们兜里塞了把星麦种："记住，下次邪祟再敢偷麦香，就把饼渣塞进它们的蛹壳里。"老人笑着指向星空，"看，星轨图又多了几颗麦香星，都是刚才破茧的光蝶变的。"

回到青木村时，母亲正在老槐树下给新芽的星麦浇水。星痕摸着星石，现混沌海的倒影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跳动的光点——那是凡人世界每个角落的麦香在光。

"娘，"星痕看着刚破土的星麦苗，叶子上竟有淡淡的星轨纹路，"以后咱们的麦饼，是不是能甜到星星上？"

母亲刮了下他的鼻子笑骂："傻孩子，星星哪是甜的？但守护星星的人心里，总得装着麦饼的香。"

观星台上，聂辰院长望着星轨图上连成麦穗形状的光点，终于合上了《星渊秘典》。书页上原本空白的最后一页，此刻浮现出一行小字："当最后一颗星麦芽，混沌海的涛声就会变成麦浪的轻唱。"

风掠过麦星村的雪地，带走最后一丝邪祟的气息，却带不走新埋下的星麦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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