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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P?”她眼睛一亮,像是猎人看到了猎物,“你哥可是标准INTJ,我记得清清楚楚。”,尾音勾着一点调味般的调笑,不明说,却像是在有意无意地挑逗,又像是在挖一个不大不小的坑,等人跳下去。
对面一直沉默的周越终于动了,放在膝上的手指微微一紧,然后松开,嗓音带着点低哑的疲倦:“你真的是学心理学的吗?一会星座一会MBTI……”
他抬眼看她,眼底藏着一丝压不住的烦闷,“能不能有点学姐的样子?”
路知微“哈”了一声,笑得肆意张扬,手指扣在椅背上,做了个鬼脸:“你懂什么,刚开始聊天,用这些是最快看出性格的方式,再说了,学姐怎么了?说不定你们哥俩是遗传都喜欢学姐呢。”
话音刚落,她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冲姜其然眨了眨眼,姜其然正准备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指尖在半空悬着,轻轻地僵住了。
他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停在周越脸上那一秒,眼底的光轻轻晃了晃。
周越眼角一跳,拿起桌上的啤酒瓶给路知微续上,声音冷淡而刻意:“行了,喝你的酒吧。”
姜其然没说话,但眼神却缓缓收了回来,他忽然意识到,周越的过去,也许比他想象中更复杂。
桌上的话题没有断,反而愈发热络。从哥大的课程设计聊到纽约地铁的夜间停运,再说到校内选修的名额抢夺战,路知微说得眉飞色舞,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手上还不停地给自己夹菜。
姜其然话不多,但偶尔插上一两句,总能精准地踩在节奏点上,话题拐得又快又漂亮,有时候甚至连路知微都愣一秒才反应过来。
姜其然接了个电话,起身走向窗边。
路知微这才侧过身,靠得近了些,手指漫不经心地绕着酒杯边缘缓缓转着,低低“啧”了一声:“你这弟弟,挺好。”
周越没应声,眼神却往她那边斜了一眼,声音低而克制,带着他一贯的锋利与防备:“你别打我弟的主意啊。”
“哟。”她笑出声来,眼神意味深长,“你现在连他交朋友都要管了?”
周越垂眸喝了口水,动作缓慢克制:“我知道你那点鬼心思。他刚到纽约,别给我搞那些。”
“行吧,好哥哥。”她轻轻摇头,语气像调侃,又像是带着点真心不解,“你管得也太宽了。”
“他愿意的事我不拦。”周越放下水杯,语气依旧淡淡的,可眼神已悄然沉下去一寸,“但你要是撩完不打算负责……”
他顿了一下,语气冷静而锋利:“别怪我翻脸。”
路知微撑着下巴,被他这副“护崽”姿态逗乐了,可她眼神却收了笑,忽然认真起来:“我是真觉得他有趣。不是玩。”语气平静,眼底却带着一丝罕见的克制与诚意。
周越没有接话,只是盯着她看了一秒,“你那劣迹斑斑的前科太多。”他终于开口,凉凉一句,“你认真过?”
路知微勾起唇角,笑容带着点酸涩:“谁说我没认真过?”
她眼神闪了闪,有点模糊的光晃过眼底,“只是认真了也没用,你又不信。”
她抬手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把那点情绪连同酒一起咽了下去。放下杯子后,她低低笑了声:“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弟拐走的。”
周越盯着她看了半天,似乎是在思索她这句话的真假,旋即又严肃的说“还有一件事。”
路知微转过脸:“嗯?”
“别跟我弟瞎说我跟夏知遥的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
她微微一愣,似笑非笑地抬眉:“他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他认识夏知遥。”周越抿了口茶,手指在杯沿蹭了一下,像是在掩饰某种不安,“本来就是邻居家的姐姐。”
“那你怕什么?”她撑着下巴笑着问,眼神里藏着一丝戏谑,“怕他知道你那点过去?”
“他不需要知道。”周越淡淡地说,“那是我的事。”
路知微眯了眯眼,像是在读他话里的另一个版本:“你真觉得能瞒得住?”
周越没说话,只是将杯子推远了一点。
“你弟比你想的聪明多了。”她轻声说,“他迟早会看出来的。”
他们话还没说完,姜其然已经推门回来了。
周越几乎是下意识地收了神色,眼底那点锋利迅速收敛,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平静。
“姜其然重新坐下,他手指刚搭上筷子,又忽然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眼里带着点打趣的意味:“你们在聊什么?回来就看你俩神情那么……可疑。”
周越坦然的对着他一笑:“我们在说你。”
倒是路知微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开口:“在夸你呢。你哥刚说你聪明、会说话,比他靠谱。”
姜其然一愣,随即笑出了声,摇着头毫不犹豫地回:“假的,他从不这么说话。”
“嘿!”路知微笑得更开,眼睛都眯起来了,“你真是周越亲弟弟?”
“真的。”他抬手摸了摸鼻尖,笑得有点无奈,“但基因可能只传了一半。”
几人又笑作一团,桌上的气氛霎时松了下来。
窗外街头的霓虹灯一闪一闪地映进来,在玻璃上晕出一圈圈柔和的光晕,落在桌面碗筷和三人的脸上,把这一幕照得温暖又带点不真实。
笑声落在热气腾腾的餐桌上,落在飘着酒香和椒盐味的空气里,像是一种极近人心的日常,又像是这座城市里,终于开始松动的某种生活感,熟悉、真实,又带着点小心翼翼的重启。
车窗外,街边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成一团团模糊的颜色,路灯将光拖得细长,映在湿漉漉的玻璃上,如同时间本身,也慢了下来。
周越开着车,,眼神专注而安静。窗外雨刷一下一下地扫过,节奏平稳,像某种心跳的节拍。
副驾上,姜其然刚把安全带系好,他没说话,只是将背靠上椅背,视线投向雨幕之外的城市,一动不动。
们刚把路知微送回家,那姑娘下车前还不忘回头调侃:“你弟可比你有意思多了。”说完笑着挥了挥手,干脆利落地关上车门。
周越没回头,只是默默打火,踩下油门,车驶离人行道,回程的路不长,可这沉默让时间被拉扯得几乎看不见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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