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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又觉得有点好笑,从前都是女孩子才会苦恼长头发洗完不好吹干,来到这里,倒是男女一视同仁了。
裴景翊听话地坐过去,手里拿着干发巾子慢慢揉搓着,突然嘶了一声。
燕宜忙问他怎么了。
他偏头看过来,微微下垂的眼角带出一丝无辜和可怜。
“好像……不小心缠在一块了。”
燕宜连忙走过去查看,裴景翊松开毛巾,掌心里一团湿发似乎纠缠在了一起,胡乱扭成好几个结。
裴景翊试图用他修长的指尖去分开,可刚一插.进去,不但没有梳通,反而扯痛得他皱了下眉头。
“你别乱动。”燕宜忙道,“越碰越乱,我去拿把梳子来。”
她转身跑去梳妆台,找出一把竹制的密密的篦子,半蹲在裴景翊身前,拢住那一团缠绕的发丝。
打结的位置在中段,比较尴尬,若是不管不顾一剪子剪掉,裴景翊的头发就会缺一节,很不美观。
所以只能慢慢地,一点点地挑开。
这是个耐心又细致的活儿,燕宜蹲了一会儿,就觉得腿脚发麻,不由轻轻挪动了下。
裴景翊一直注意着她,见状便道:“夫人还是坐上来比较好。”
他抓住燕宜的手腕,身子往后挪了挪,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身边。
于是二人便紧紧贴着坐上短榻,燕宜的手臂还被迫撑在他大腿上,否则容易扯到头皮。
手臂撑上去那一瞬,明显感觉到男人肌肉绷紧了一下。
燕宜全程专心跟发丝奋战,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脸。
太近了,近到呼吸相闻,他身上淡淡的皂豆香气直往她鼻子里钻。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终于挑开了最后一捋发丝,如释重负地抬起头,冷不防撞上裴景翊的脸。
嘴唇从他侧脸轻轻擦了过去,很轻,像蜻蜓路过水面的一点。
她瞬间僵住,大脑一片空白,举着篦子的手不知道往哪放。
直到裴景翊温和的嗓音唤回她的思绪,“有劳夫人了。”
他神态清明,仿佛刚才的触碰只是一个微小的意外,根本没放在心上。
“没,没事。”
燕宜连忙顺势起身,掩饰地把篦子放回抽屉,装模作样整理着什么。
低下头却懊恼地咬紧了嘴唇。
不过一点小意外罢了,裴景翊都没表示,你在心慌个什么劲儿啊?
冷静,冷静……
燕宜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转过身镇定地对裴景翊一点头:“那你慢慢擦,我先去睡了。”
裴景翊应了声好。
燕宜躺到床里面,把被子一直拉到肩膀上,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白天沈令月讲的故事开始在脑中回响,她不由也跟着默默地向那位虚无缥缈的玄女娘娘许愿,希望今晚能梦到有用的线索。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侧微微一沉,紧接着传来裴景翊关切的询问:“还没睡着?今晚是有什么心事吗?”
前两晚他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躺下的,但燕宜早已睡熟了。
燕宜睁开眼看他:“没关系,我再躺一会儿就好了。”
“好。”
两个人又一块闭上眼睛。
又过了一会儿,裴景翊察觉到身边人的呼吸有些急促,忍不住出声询问:“夫人,你睡了吗?”
燕宜:“……还没有。”
奇怪,怎么越是想睡的时候就越睡不着了?
昏暗的床帐内,她听见裴景翊轻声问她:“之前听同僚闲聊时说过,手上有几个穴位可以助眠,不如我帮你按一按?”
燕宜犹豫了一会儿,慢慢把左手伸过去,“要很久吗?不会影响你明天上值吧?”
“不会,几个穴位而已,很简单的。”
裴景翊抓住她的手,指节屈起,在她掌心某处轻轻打着转儿。
又沿着掌根往下滑,换了个位置继续揉捏。
他按摩的力道不轻也不重,甚至还带了点有规律的节奏,肌肤相贴带来微微的热意,她的思绪也伴随他低柔的嗓音平复下来。
燕宜闭上眼睛,陷入沉眠。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整晚,裴景翊都轻轻拉着她的手,不曾放开。
作者有话说:欢迎收看大型连续剧——真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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